自习室的灯光次第熄灭，最后只剩下他们角落这一盏还亮着。管理员远远地打了个手势，示意即将闭馆。
徐采依轻轻松开手，开始收拾桌上的笔记。洛花溅看着她流畅的动作，指尖还残留着方才交握的暖意。她低下头，慢慢将自己的画笔一支支收进笔袋，动作比平时更慢，更像是在拖延。
“走吧。”徐采依站起身，背好书包，语气自然得像什么特别的事都没发生。
洛花溅跟着站起来，目光却落在徐采依自然垂在身侧的手上。那只手刚才还与她十指相扣，此刻却空荡荡的，让她心里也跟着空了一块。
她们并肩走出自习室，融入初冬夜晚微凉的空气里。校园小径上的路灯将光秃的枝桠影子投在地上，交织成一片斑驳的网。
走出一段距离，远离了教学楼的喧嚣，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她们的脚步声。洛花溅悄悄侧目，看着徐采依被路灯勾勒得格外柔和的侧脸轮廓。
“徐采依。”她轻声唤道，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徐采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她：“怎么了？”
洛花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叫了她的名字，仿佛只是为了确认这一刻的真实。最终，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徐采依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微微扬起。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伸出手，轻轻握住洛花溅微凉的手。
“手这么凉。”她轻声说，将洛花溅的手整个包覆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这一次的牵手与之前在自习室里不同。不再是试探性的指尖相触，而是实实在在的、紧密的相握。徐采依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洛花溅的手背，动作自然而亲昵。
洛花溅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她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感受着从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一点点驱散自己指尖的凉意。
“洛花溅。”徐采依忽然叫她的全名，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洛花溅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路灯的光线在徐采依眼中闪烁，像落入了细碎的星辰。
“我们这样，”徐采依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你觉得可以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含蓄，但洛花溅听懂了。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看着徐采依温柔而坚定的眼神，看着那双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很轻，却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徐采依脸上的笑容加深了，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她稍稍收紧手指，将洛花溅的手握得更紧。
“那说好了。”她轻声说，像是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她们继续向前走，这一次，牵着的手再也没有松开。洛花溅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第一次觉得，这条回宿舍的路太短，这个夜晚太匆匆。
快到宿舍楼下时，洛花溅放慢了脚步。她看着不远处明亮的门厅灯光，心里泛起一丝不舍。
徐采依察觉到她的迟疑，也跟着放慢脚步。“明天，”她轻声说，“自习室见？”
洛花溅点点头，目光却依然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用极轻的声音问：“明天……还能牵手吗？”
这个问题问得小心翼翼，带着她特有的羞怯和期待。
徐采依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来。那笑容温暖得足以融化冬夜的寒凉。“当然可以。”她回答，声音里满是温柔，“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洛花溅的脸上顿时绽开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容。她终于松开手，后退一步，朝徐采依轻轻挥了挥手。
“明天见。”她说完，转身快步走进宿舍楼，步伐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徐采依站在原地，直到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里还残留着洛花溅的温度和触感，她轻轻握了握拳，仿佛要将这份温暖牢牢留住。
夜空中有几颗星星在闪烁，清冷而明亮。徐采依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冬夜清冽的空气，感觉心里某个空缺的地方，终于被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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