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这日午后，灵溪将一卷新的竹简放在扶苏面前，竹简化作的纸张上，画着深褐色的黏稠液体，旁边标注着“石油”二字，字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这是什么？”扶苏见她神色异样，心中先提了起来。

“石油。”灵溪指尖点在图纸上，“深埋于地下的‘黑色黄金’。”她写下开采之法：寻地表有油气渗出之地，凿深井，以铜管导入，再用皮囊收集；又详述其用途——可提炼出燃油，供夜间照明，亮度远超油灯；可制成润滑油，让枪支、齿轮转动更顺滑；更重要的是，后续若要造更厉害的火器、驱动更庞大的器械，皆离不得它。

“它的用处，比枪支弹药更根本。”灵溪抬眼，目光锐利，“没有石油，许多利器不过是废铁；有了它，便能源源不断地造出更强的东西。此乃国之命脉，保密程度，需在军火之上。”

扶苏盯着图纸上的“深井开采”“燃油提炼”字样，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他想起枪支弹药的威力，再想到这石油竟是其根基，甚至用途更甚，整个人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这……这是真的？地下真有如此神物？”

“千真万确。”灵溪语气肯定，“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其性易燃，能量巨大，只是世人未曾知晓其用法。”

扶苏再也坐不住，抓起竹简便往外走，脚步都有些踉跄。他此刻的震撼，比初见枪支图纸时更甚——若说枪支是锋利的剑，那石油便是铸剑的钢，是让剑永不生锈、愈发锋利的源泉。

章台宫内，秦始皇刚看完蒙恬送来的火器试射奏报，脸上还带着振奋，见扶苏闯进来，神色比上次送军火图纸时还要惊惶，不由心头一紧。

“父皇！您看这个！”扶苏将竹简递上，声音都在发颤，“灵溪……灵溪说，这东西叫石油，比枪支弹药还要宝贵！”

秦始皇展开竹简，目光快速扫过。开采之法看似匪夷所思，用途却写得明明白白：照明、润滑、助燃……尤其是那句“火器持久之道，全赖此物”，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珍珠美玉，见过金银铜铁，却从未想过地下竟藏着这般能驱动万物的“黑色黄金”。若真能开采利用，大秦的工坊、军队，乃至整个天下的运转，都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这等神物……”秦始皇的手指抚过“石油”二字，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与凝重，“她确定……确有此物？确能如此用法？”

“灵溪说，古籍有载，绝非虚言。”扶苏躬身道，“她说，石油乃命脉，一旦泄露，被敌国所得，后果比军火外流更可怕。”

秦始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掌心却已沁出冷汗。他将竹简紧紧攥在手中，指节泛白，沉默半晌，才一字一顿道：“传朕旨意，命廷尉府即刻秘密排查全国，凡有油气渗出之地，一律封锁，派兵严守！再调最亲信的工匠，随少府令入密室，依此图钻研开采之法，此事……除你我与蒙恬，绝不可让第四人知晓！”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烛火在两人剧烈的心跳声中微微晃动。他们都明白，这卷竹简所承载的，是足以让整个天下格局彻底改变的力量——那黑色的液体，既是照亮未来的火，也可能是焚尽一切的烈焰。

扶苏退出宫殿时，只觉得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章台宫，又想起灵溪那双仿佛能看透千年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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