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逐渐

张正走过来：“林教授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他的家人和研究助理都确认他通常随身携带笔电，但现在找不到。”

「重要证据被拿走了，」柯南判断，「凶手在掩盖什么。」

楠黎继续检查实验室，在门边的控制面板前停下。那里是监控实验室环境和安全系统的中枢。

“监控系统是在这里被切断的？”他问道。

技术科人员点头：“是的，但需要密码才能操作。只有实验室的授权人员知道密码。”

楠黎启动【诡念之眼】——今天的第九次。控制面板上浮现出淡淡的数据流：

【设备：实验室环境控制系统】

【最后操作：远程登录，权限ID：LINXM】

【异常：操作记录被部分删除，删除时间与案发时间吻合】

【备注：删除操作来自内部网络，物理位置：四楼机房】

“操作记录被删除了，”楠黎说，“但删除操作本身留下了痕迹。来自四楼机房。”

张正立即派人前往四楼机房调查。与此同时，楠黎注意到控制面板下方有一个极细微的闪光。他蹲下身，用镊子从缝隙中夹出一个小物件——一个微小的SD卡。

“看来有人匆忙中掉了东西。”楠黎轻声说。

回到警局的技术分析室，王主任迫不及待地开始解析SD卡中的内容。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但密码保护比预期的简单——林学明的生日加上他妻子的名字。

文件打开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里面是林学明近几个月的研究笔记，记录了他意外发现的一个可怕事实：他参与的那个军方项目，实际上正在研发一种新型化学武器。而项目的负责人——他的好友兼同事赵宏斌教授——知道这一切，却选择了隐瞒。

「动机出现了，」柯南说，「林学明可能威胁要曝光这个秘密。」

更令人震惊的是，文件中还提到了第三个知情人：陈逸风，那位昨晚楠黎在书店遇到的刑法学教授。

笔记中写道：“与陈讨论此事，他建议谨慎。但必须做出选择——是保持沉默，还是承担揭露真相的后果？”

张正看完文件，面色凝重：“立即传唤赵宏斌和陈逸风。”

赵宏斌先被带到警局。他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学者模样，但眼神闪烁不定。在审讯室里，他起初否认一切，但当SD卡中的证据摆在面前时，他的防线逐渐崩溃。

“我不知道林学明会死！”他激动地说，“我只是想让他放弃揭露项目真相！那项研究对我太重要了，一旦曝光，我的一切都完了！”

“所以你杀了他？”张正严厉地问。

“不！我没有！”赵宏斌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我承认，我去了实验室，我们发生了争执。我甚至推了他一下，他撞到了桌子，但之后他还好好的！我离开时他还活着！”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下午三点左右。监控空白是因为我切断了电源，我不想被人看到我在那里。但我恢复电源后就离开了，我发誓！”

审讯暂时中止，赵宏斌被拘留。接下来是陈逸风。

与赵宏斌不同，陈逸风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他承认与林学明讨论过化学武器项目的事，但否认与命案有关。

“我给他的建议是通过合法渠道举报，而不是公开揭露。”陈逸风平静地说，“作为犯罪心理学家，我深知这种秘密项目的危险性。”

审讯过程中，楠黎静静观察着陈逸风。在【诡念之眼】的视野中，陈逸风的情绪数据异常平稳：【紧张度12%】、【焦虑度8%】...对于一个被警方审讯的人来说，这种冷静几乎不正常。

「他在隐藏什么，」柯南判断，「但不是凶手的紧张，而是别的秘密。」

审讯没有突破，陈逸风在律师陪同下离开。张正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两个人都有动机，都有机会，但证据都不足以定罪。”

楠黎沉思片刻：“我们忽略了另一个人。”

“谁？”

“研究助理，杨静。林学明在遗嘱中将大部分财产留给了她。”

杨静被带到警局时显得十分紧张。她二十多岁，戴着厚厚的眼镜，说话时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

在审讯中，她承认知道林学明要揭露化学武器项目的事，也承认在案发当天去过实验室。

“我只是去送资料，”她声音颤抖，“我到的时候，林教授已经倒在地上，我...我吓坏了，就跑了。”

「她在撒谎，」柯南敏锐地指出，「她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都不对劲。」

楠黎启动了他今天最后一次【诡念之眼】。杨静头顶浮现出数据：【谎言概率89%】、【恐惧度97%】、【愧疚度73%】...

“杨小姐，”楠黎平静地开口，“我们在实验室的储物柜里发现了这个。”

他推过去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小巧的电子设备。

杨静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是一个远程控制设备，可以用来操作系统电源，”楠黎继续说，“上面有你的指纹。”

杨静开始发抖，眼泪夺眶而出：“我不是故意的...教授发现我窃取研究数据卖给外部公司...他说要告发我，我会坐牢的...我只是一时糊涂...”

真相大白。杨静趁林学明不备，用麻醉针使他失去行动能力，然后制造了氢氰酸中毒的假现场。为了掩盖罪行，她偷走了林学明的笔记本电脑，却没想到林学明早已将关键证据备份在SD卡上。

案件解决后，楠黎站在警局天台，呼吸着夜晚清凉的空气。连续两起高智商罪案的成功破解，让他在警队的地位更加稳固，但也带来了更多的关注和期待。

张正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咖啡：“又一个完美犯罪被破解。我开始相信你真的是罪案克星了。”

楠黎接过咖啡，没有回应。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张正看着他，“你有时会自言自语，是在思考吗？”

楠黎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平静地回答：“一种思维整理方式。把想法说出来有助于理清逻辑。”

张正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明天有媒体采访，希望你参加。市民需要知道有人在保护他们。”

“我尽量。”

张正离开后，楠黎独自留在天台。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如同无数等待被解开的谜题。

「你做得很好，」柯南说，「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

“我们适应了。”楠黎纠正道。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柯南再次开口：「有时我在想，如果我们找到了回到各自世界的方法，你会怎么选择？」

楠黎望着远方的灯火，没有立即回答。前世，他是孤身一人的专家，专注于工作，几乎没有个人生活。而在这个世界，尽管危险重重，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归属感和目标。

“或许有些旅程，”他最终轻声说，“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了。”

真相只有一个，而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去追寻它……与他的搭档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