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握着那枚配饰,指腹反复摩挲着熟悉的河灯纹路,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发颤:“苏公子,您……您还会来吗?”她怕这一别便是永诀,怕这枚配饰是最后的念想,更怕再也见不到这个让她心动的、外冷内热的人。
苏昌河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像盛着两汪浅浅的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了一片。
他迎着她的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会。”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院中的桃树上,又看向宁清,“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来看看这棵桃树,也尝尝你说的桃花酱。”他还记得昨日宁清提起桃花酱时,眼里亮晶晶的模样,那语气里的期待,他记在了心里。
宁清听到这话,眼里瞬间亮起了光,用力点头,连带着鬓边的桃花瓣都轻轻晃动:“我一定好好做,等您来尝。”
苏昌河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他对着宁老实夫妇再次拱了拱手,道了声“告辞”,便转身朝村口走去。
玄色的身影在飘落的桃花瓣中渐行渐远,衣摆被风掀起,沾着的花瓣簌簌落下,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宁清站在院子里,紧紧握着那枚还带着他体温的银质河灯,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那抹玄色消失在村口的拐角,再也看不见了,才缓缓回过神来。
李氏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打趣:“傻丫头,人都走没影了,还在这盯着看呢?眼睛都快望穿了。”
宁清低头看着手里的银质河灯,脸颊发烫,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笑得又甜又软:“娘,他说会来的,还说要尝我做的桃花酱呢。”她说着,把配饰贴在胸口,感受着那残留的温度,心里满是欢喜。
宁老实也走了过来,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苏大人看着冷,心里却细得很。你看他给你的这配饰,定是极贵重的东西。”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爹看得出来,他对你上心。你要是喜欢,爹不反对,只要他对你好,能护着你,比什么都强。”
宁清没说话,只是把银质河灯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指尖隔着衣料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她抬头再次看向苏昌河消失的方向,心里无比清晰地明白——她对苏昌河的感情,早已从最初那份隔着时空的心疼与欣赏,变成了此刻刻骨铭心的深爱。
这青崖山的雾再浓,暗河的路再险,她也想陪着他,等他从刀光剑影里走出来,等他把暗河的冰冷,换成这院子里的炊烟、桃花,还有她的陪伴。
日子一天天过去,宁清每天清晨都会先去院子里的桃树下待一会儿。
她会数着枝头新开的花苞,看着花瓣从粉白渐变成浅红,盼着苏昌河能早点来。
她还特意去镇上的杂货铺买了最好的红糖和干净的陶罐,每天都仔细擦拭陶罐,准备等桃花再开得盛些,就摘下最新鲜的花瓣,亲手做桃花酱——那是她答应过苏昌河的事,一定要做到最好。
村里的人也时常问起苏昌河。张婶每次来串门,都会拉着宁清的手问:“清丫头,上次救了你们家的苏大人呢?怎么好久没见着他了?”
村里的孩童路过宁家院子,也会仰着小脸喊:“清姐姐,那个会武功的苏大人什么时候来呀?我们还想让他教我们耍剑呢!”
宁清每次都笑着回应,语气里满是笃定:“他有事要忙,过段时间就会来的。到时候我让他给你们讲故事。”村民们都喜欢那个救了宁家三口的苏大人,虽然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却都觉得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而宁清握着贴身的银质河灯,每天都在心里盼着,盼着那个玄色的身影,能早日出现在村口的拐角,带着一身风尘,对她说一句:“我来尝你的桃花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