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还在疯砸地面,山道旁的泥泞里积着暗红的血,被雨水冲成蜿蜒的细流,帐篷塌了半边,歪斜的金棺在雨幕中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凶兽。千鹤半跪在泥水里,后背的伤口撕裂开来,鲜血浸透道袍,顺着衣角滴进泥里,每动一下,都疼得他浑身发抖。可他死死攥着桃木剑,挡在僵尸与小阿哥逃跑的方向,剑刃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得模糊,却仍咬着牙不让僵尸前进一步。
千鹤咳着血,声音嘶哑,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僵尸哪管这些,青灰色的爪子猛地挥向他的胸口,千鹤躲闪不及,被狠狠拍在肩上,整个人摔出去,撞在一棵断树上,桃木剑“当啷”落在泥里。僵尸步步逼近,弯腰抓起千鹤的领口,獠牙泛着寒光,眼看就要凑到他脖颈——
“老东西!住手!”一道怒喝破空而来,四目道长的桃木杖带着金光,狠狠砸在僵尸后脑勺上!僵尸吃痛,嘶吼着松开千鹤,转身扑向四目。一休大师紧随其后,双手合十,数张“破邪符”从袖中飞出,贴在僵尸四肢,符纸金光爆闪,逼得僵尸连连后退。
“千鹤师弟!你怎么样?”四目一边与僵尸缠斗,一边喊。蓝天握着镇邪仙剑,趁机绕到僵尸侧面,剑刃直刺僵尸腰侧——那里是之前千鹤徒弟用捆神索留下的破绽,银芒划过,僵尸发出凄厉嘶吼,尸气瞬间散了几分。
秋生没顾上帮忙,他刚跟着跑到营地,就被眼前的惨状吓得心头发紧:泥泞里,南徒弟蜷缩着身子,胸口塌陷一块,嘴角不断冒血泡,手还死死攥着半截捆神索;西徒弟躺在帐篷残骸旁,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脸上沾着泥和血,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东徒弟半睁着眼,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看到秋生,他艰难地抬起手,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泪水混着雨水从眼角滑落;北徒弟靠在断树旁,意识模糊,嘴里反复念着“师傅………”。
“东师兄!西师兄!”秋生慌忙蹲下来,先摸了摸西徒弟的鼻息——还好,还有气!他赶紧从怀里掏出备用的伤药,撕开自己的衣角,蘸着雨水擦去西徒弟脸上的血污,又摸出“安魂符”贴在他额头,试图稳住他涣散的气息。转头看到东徒弟扭曲的手臂,秋生咬着牙,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胳膊,尽量不让他碰到伤口:“东师兄,别慌,我们来了,马上带你回去治伤!”
千鹤被一休扶着站起来,看到徒弟们的惨状,心像被刀割一样疼,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是我……是我没护好你们……”他想走过去,却因失血过多踉跄了一下,蓝天赶紧扶住他:“千鹤师叔,先别激动,你伤口还在流血,我们先处理你的伤,再救师兄们!”
僵尸被四目和一休缠住,却仍不死心,眼睛死死盯着小阿哥逃跑的方向,时不时挣脱攻击,往山道上冲。四目见状,从怀里摸出“镇尸铃”,猛地摇晃:“秋生!看好你师叔和师兄们!蓝天,跟我一起制住这僵尸,别让它再去追小阿哥!”
秋生赶紧点头,一边继续给东徒弟喂下疗伤的药丸,一边警惕地看着僵尸的动向——营地的泥水里,还有几个护卫的尸体,有的被吸干了精血,有的胸口被抓出大洞,惨不忍睹。他攥紧拳头,心里又怕又怒:这乌侍郎,若不是他固执己见,不让棺材避雨,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害了这么多人!
雨还在下,雷声隐隐传来,营地的打斗声、徒弟们的呻吟声、僵尸的嘶吼声混在一起,在暴雨的山道间回荡,一场更艰难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