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后照今天说过的话。尽管那些话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可如果纪伯宰真的与黄粱梦有所牵扯,那他必然脱不了干系。是敌是友?这个问题如同乱麻般缠在她心头,想来想去,她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试探一下。还有司徒岭,这人也怪得很,怎么突然就帮起自己来了?唉,算了,别想了。
她翻了个身,眼皮渐渐沉重,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晨光破晓,阳光洒满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然而,明镜仍在梦乡中酣睡时,耳畔传来司徒岭略带急切的呼唤声。
司徒岭姐姐,快些起床啦!
司徒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明镜缩了缩身子,没有理会外面的叫喊,反而翻了个身继续沉睡。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带着几分无奈。
司徒岭姐姐?
见明镜毫无反应,司徒岭最终放弃了尝试。看来这个小懒虫实在无法被叫醒,他摇摇头转身离去,心里暗自盘算着下次再找机会带她出去。
直到太阳高悬,日上三竿,明镜才悠悠转醒。肚子传来一阵空空的咕噜声提醒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刚睁开眼,就听见身旁有人轻声说道:“仙子醒了,快洗漱用膳吧。”
明镜一愣,没想到司徒岭竟然如此周到,连吃食都提前准备好了,生怕她醒来挨饿。她一边享用着热腾腾的饭菜,一边思绪飘远。这时,侍卫忽然踏步入内报道:“禀告仙子,明意仙子求见。”
明镜带她进来吧。
明镜放下筷子,内心升起一丝疑惑。虽然她和明意仙子有过一面之缘,但彼此并不熟悉,对方为何会突然造访?念头未落,一个身影已缓步走入屋内。待客人坐下,明镜稍微整理了一下语气,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对方率先打破了沉默。
明意阿镜,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这句话让明镜怔住了。她和眼前这位明意仙子的关系明明不算亲密,怎么会陡然问出这样的问题?等等……明镜眨了眨眼,试图从记忆中搜寻答案。对方口中的“这些年”仿佛暗示着什么久别重逢的情感。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回想,印象中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女伴陪伴左右。除了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小哭包——但那是男孩子呀。再后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的从兽铃铛陪着自己度过。
此刻,正在专注处理奏章的司徒岭忽然打了个喷嚏,“阿嚏!”他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难道是受了风寒?”随后摆摆手,没放在心上。
看着明镜神情恍惚的模样,明意意识到对方并未认出自己,“阿镜,我是明献啊。”
听到这个名字,明镜顿时瞪大了眼睛。她的太子哥哥明献,那个传说中的存在!他明明是位仙君,如今站在眼前的却是位端庄秀丽的女子。明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明镜明献?
明镜仙子在说笑吧?谁不知道绕光山太子是仙君,可不是您现在这样……
明意恍然记起,当初为了隐藏身份,只有母后知道她是女儿身,而年幼的明镜一直喊自己“哥哥”。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微微一笑。
明意阿镜,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有一次你拉着我去捉蝴蝶,结果被母后发现,把我狠狠训了一顿。那天晚上你哭得稀里哗啦,还偷偷拿了好多糕点来向我赔礼道歉呢。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明意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柔和。曾经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但那段温暖的记忆依然鲜活。闻言,明镜的表情复杂了几分。她低下头,喃喃道:
明镜你是明献,可你怎么会变成仙子?
明意其实我一直都是女儿身,只是母后为了稳固后位,才一直让我扮作男儿身。这次青云大会上,我中了离恨天,败给了纪伯宰。我来极星渊也是为了找黄粱梦。
明镜眉头微蹙,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
明镜所以,你接近纪伯宰,是为了黄粱梦?
确认这一点后,她心中更加笃定纪伯宰与师傅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不过眼下,她还不能暴露自己,只能暗中协助明意取得黄粱梦。
明意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探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明意垂下眼帘,掩去一抹失望。这些天,她费尽心力潜入无归海,却始终未能突破纪伯宰的防备。她的声音低了许多,甚至透着些许无助。
明镜姐……姐姐。
这一声称呼出口,明镜的声音明显有些僵硬。毕竟,多少年了,“哥哥”这个称呼早已根植于她的习惯之中。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坚定地说:
明镜姐姐放心,黄粱梦的事交给我来想办法!
明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明意阿镜,你现在变了很多。记得小时候,你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团子,整天只知道撒娇耍赖。可看看现在,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听着对方温柔的话语,明镜却没有提及自己的经历。只是,一提起童年,她的心里便不禁浮现出了父君和母后的身影。
明镜母后……
明镜的声音颤了颤,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失踪这么多年,她可以想象母后该有多伤心。明意看出了她的情绪波动,主动解释道:
明意母后这些年一直在派人暗中寻找你的踪迹。她最大的心愿,或许就是能知道你平安的消息。
明意的话语像潺潺流水,将这些年的故事娓娓道来。仿佛两人从未分开过,那份疏离感悄然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亲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