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被碾碎的真心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教学楼的屋檐，高二（1）班的门口就围了不少女生。苏琦泽背着单肩包走过来时，人群里瞬间响起细碎的惊叹声——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明明是很干净的模样，眼神里的冷漠却像冰一样，透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作为全校公认的校草，苏琦泽早就习惯了这种被注视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刚走到座位旁，就看到桌肚里塞着一封粉色的情书，封面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爱心，还系着一根银色的丝带。

“泽哥，又是你的小迷妹送的？”同桌张扬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这情书包装得挺精致啊，要不打开看看？”

苏琦泽皱了皱眉，随手将情书扔在桌面上，像是在丢弃一张废纸：“没必要。”

早读课刚结束，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就红着脸走到苏琦泽的座位旁，手里还攥着一个信封，正是早上送情书的人。“苏琦泽，我……我喜欢你很久了，这是我给你写的情书，你能看看吗？”

女生的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紧张，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周围的同学瞬间安静下来，全都好奇地看着他们——谁都知道苏琦泽对女生向来冷漠，却还是想看看，这个鼓足勇气表白的女生，会不会得到不一样的对待。

苏琦泽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扫过女生，没有丝毫波澜：“没兴趣。”

女生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捏着信封的手指紧了紧，却还是不死心：“我真的很喜欢你，从高一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你就看一眼好不好？哪怕……哪怕你拒绝我也行。”

周围的同学开始小声议论，有劝女生放弃的，也有起哄让苏琦泽收下情书的。张扬在旁边拉了拉苏琦泽的衣角，低声说：“泽哥，好歹给人家个面子，别这么绝情。”

苏琦泽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他想起三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鼓足勇气，攥着写满真心的情书，却最终只换来一场狼狈。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女生，他只觉得可笑——真心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他伸出手，从女生手里拿过信封，捏在指尖转了转，眼神里的漠然更浓了：“想让我看？可以。”

女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看着他：“真的吗？”

“当然。”苏琦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残忍，“把这封情书吃了，我就跟你在一起。”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张扬更是赶紧拉了拉苏琦泽的胳膊：“泽哥，你别开玩笑了！”

女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捏着衣角的手指颤抖着，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琦泽：“你……你说什么？”

“我说，把情书吃了，我就跟你在一起。”苏琦泽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眼神冷得像冰，“怎么？不敢？”

女生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看着苏琦泽冷漠的脸，又看了看手里的情书，犹豫了很久，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双手颤抖着，将信纸一点一点地塞进了嘴里。

信纸粗糙的质地刮得她喉咙生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周围的同学都看呆了，没人说话，只有女生压抑的哽咽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苏琦泽就那么冷冷地看着，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快感——他就是要看看，这些所谓的“喜欢”，到底有多廉价。

终于，女生把整封情书都咽了下去，她捂着喉咙，涨红了脸，哽咽着说：“我……我吃完了，你现在……”

“sb。”

不等她说完，苏琦泽就站起身，丢下这两个字，转身就走。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看女生一眼，仿佛刚才那个残忍的提议，和眼前这个哭泣的女生，都与他无关。

张扬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说：“泽哥，你刚才太过分了！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苏琦泽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冷笑了一声：“过分？比起感情这东西的虚伪，我这点过分算什么？”

他走出教学楼，朝着学校后面的旧操场走去。深秋的风很冷，吹得他脸颊生疼，却吹不散他心底的烦躁。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个秋天，白若冰接过篮球服男生递来的盒子时，脸上的笑容；想起自己攥着情书，狼狈逃离的背影；想起他拉黑白若冰所有联系方式时，屏幕上弹出的“对方已不是你的好友”的提示。

那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让他胸口发闷。他靠在一棵老香樟树下，刚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刚才那个表白的女生，她捂着喉咙，眼睛红肿，却还是倔强地看着他：“苏琦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苏琦泽的眼神更冷了，他不屑的看着她，声音里满是不耐烦：“我说了，感情都是假的，你自己非要当真，怪谁？”

女生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看着苏琦泽冷漠的脸，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生，根本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心。她咬着唇，转身跑开了，只留下苏琦泽一个人，靠在香樟树下，望着空荡荡的操场。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远，像极了那些被碾碎的真心。苏琦泽攥紧了拳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他明明是想报复这种虚伪的感情，可看到女生哭泣的样子，他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他想起那个被他拉黑了三年的名字，想起那个至今都让他耿耿于怀的误会，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或许，他早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用冷漠和残忍，包裹着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苏琦泽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操场。阳光透过香樟树的枝叶，在他身后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亮他心底的黑暗——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伪装多久，也不知道，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真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以怎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