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寒流过后，阳光反倒显得格外金贵。林伊抱着那本绣着向日葵的笔记本，站在教学楼前的银杏树下，看着满地金黄的落叶发愣。
“在等我？”沈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冬日里特有的清冽。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风这么大，怎么不把围巾戴上？”
林伊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脖颈，刚想说忘记带了，就见沈聿抬手，小心翼翼地将围巾绕在她颈间。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带着点微凉的温度，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上次说的拓展题型，你看了吗？”沈聿收回手，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笔记本上，刻意放缓了语气。
“看了，”林伊点点头，指尖勾了勾围巾的流苏，“你写的解题思路比老师讲的还容易懂，尤其是函数那部分，我之前总绕不过来，现在好像突然开窍了。”
“那就好。”沈聿笑了笑，弯腰捡起一片完整的银杏叶，递到她面前，“这个形状好看，夹在笔记本里当书签正好。”
林伊接过银杏叶，叶脉清晰，像精心勾勒的线条。她翻开笔记本，想找一页空白处夹进去，却在翻到中间时顿住了——那页空白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是她熟悉的笔迹：“而我，会朝着有你的方向。”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指尖捏着银杏叶，微微发紧。
沈聿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目光落在那页纸上，耳尖瞬间染上红晕，下意识想解释：“我……我只是觉得之前那半句话太突兀了，就……”
“沈聿，”林伊忽然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盛着阳光，“你说的是真的吗？”
风卷起地上的银杏叶，打着旋儿飘过两人脚边。沈聿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喉结动了动，轻轻点头：“是真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伊忽然笑了，将银杏叶轻轻夹在那一页，合上笔记本抱在怀里。阳光透过银杏树枝桠，洒在两人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那以后，”她轻声说，“我们一起朝着光的方向走，好不好？”
沈聿愣了一下，随即笑开，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欢喜。
林伊低头看着怀里的笔记本，感受着颈间围巾的暖意，忽然觉得这个初冬的上午，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那些藏在字迹里的心意，那些未曾言说的默契，终于在阳光下，悄悄绽放成了最动人的模样。
两人并肩往前走，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慢慢交叠在一起，像是要沿着这条铺满银杏叶的小路，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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