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萧承煦终究还是随着三哥萧承睿去了雍临。他出发前,特意来见苏玉盈,彼时她正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
“等我回来。”他站在她面前,身影高大,替她挡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言简意赅,眼神却郑重无比。
苏玉盈仰头看着他,心里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惶惶不安,只剩下满满的甜意和一丝即将分别的怅然。她跳下秋千,从袖中取出一个新绣的、针脚明显比上次那个“兰草”香囊细密许多的平安符,上面规规矩矩地绣着“平安”二字,塞进他手里:“这个带着,保平安。”
萧承煦接过,紧紧攥在手心,深邃的眼底漾开一片柔光。“好。”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苏玉盈知道,他们的心已经紧紧系在了一处。
萧承煦离开的这段日子,苏玉盈倒也过得充实,偶尔逗逗越来越憨直的萧承轩,或是“应付”一下依旧时不时送来些新奇玩意、眼神却愈发让人看不透的闻容清。她心中笃定,只等着她的承煦哥哥归来。
终于,大队人马回京的日子到了。
苏玉盈站在王府迎接的人群中,踮着脚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萧承睿身侧的挺拔身影。萧承煦似乎也第一时间在人群中找到了她,四目相对,他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对着她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然而,苏玉盈的目光随即被他身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吸引。车帘掀开,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一位身着素雅衣裙、容貌清丽绝伦的女子,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轻愁,正是贺兰茗玉。而她身边那个穿着侍女服饰、眼神却带着几分不服输劲头的,便是凌蓁儿。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苏玉盈心中暗道。
果然,贺兰茗玉因其家族和自身姿容,被萧承睿带回了王府,虽未明确名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萧承睿有纳她为侧妃的心思。只是这一次,情况与原著早已大不相同。
萧承煦回府后,第一时间便寻到了苏玉盈。他仔细打量着她,确认她一切都好,才松了口气,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苏玉盈打开,里面是一支通体剔透的羊脂玉簪,簪头雕成含苞待放的海棠花,精致温婉,正是她喜欢的样式。
“雍临特有的玉料,想着你会喜欢。”他语气平淡,耳根却微微泛红。
苏玉盈心中甜丝丝的,故意歪着头问他:“只给我带了?没给那位新来的贺兰小姐也带一份见面礼?”
萧承煦闻言,眉头微蹙,似乎觉得她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正色道:“我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送她礼物?”他顿了顿,看着苏玉盈,眼神专注而认真,“玉盈,我心中唯有你一人。旁人,与我无关。”
这话如同最醇厚的美酒,让苏玉盈瞬间沉醉,那点因贺兰茗玉出现而产生的小小芥蒂,也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日子,也印证了萧承煦的话。
贺兰茗玉主仆入住王府,不可避免地与苏玉盈有了交集。凌蓁儿性子直率泼辣,忠心护主,对王府中这位备受宠爱的苏小姐,不知是出于对贺兰茗玉处境的同情还是别的什么,总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敌意。
一次在花园窄路相遇,凌蓁儿扶着贺兰茗玉,见到苏玉盈,虽行了礼,语气却不算恭敬:“苏小姐安好。”
苏玉盈本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尤其是在确认了萧承煦的心意后),加之她确实不太喜欢凌蓁儿这总像是别人欠了她钱似的态度,便淡淡应了一声,准备离开。
凌蓁儿却在她身后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是仗着殿下宠爱……”
声音不大,但在场几人都听得清楚。
贺兰茗玉脸色一白,连忙拉了她一下:“蓁儿,休得胡言!”
苏玉盈脚步一顿,转过身,还没等她开口,一个冷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她说得没错。”
萧承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径直站到苏玉盈身边,目光如寒冰般扫向凌蓁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本王就是宠她,纵她,有何不可?你一个奴婢,也敢妄议主子?”
凌蓁儿被他那眼神看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嗫嚅着不敢再言。贺兰茗玉更是低下头,指尖微微发抖。
萧承煦却不再看她们,转而牵起苏玉盈的手,语气瞬间柔和下来:“走吧,承轩猎了只兔子,吵着要送你。”
苏玉盈被他牵着离开,回头看了一眼那对在主仆光环下显得格外单薄无助的主仆,心里莫名地,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快感,反而有点唏嘘。
「宿主,检测到您当前情绪: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以及微量的同情心。」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苏玉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你多嘴!”
不过系统说得没错,她确实是被偏爱的那个。有了萧承煦毫无保留的维护和站在她这边的态度,凌蓁儿那点小打小闹的挑衅,根本激不起她太多怒火,反而更像是一种……确认她地位的背景音。
而贺兰茗玉,她的命运轨迹似乎依旧沿着原著的悲剧方向滑行。萧承睿对她确有几分兴趣,但那兴趣更多是源于她的美貌和背后的部落价值,而非真情。没有萧承煦原著中那份深沉炽热的爱恋与保护,她在这王府中,如同无根的浮萍,处境艰难。苏玉盈甚至隐约听说,萧承睿之后似乎还有意娶贺兰茗玉的姐姐贺兰绾音……
可以预见,贺兰茗玉未来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看着身边紧紧握着自己手、眼神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萧承煦,苏玉盈轻轻回握住他。
这一次,他的深情、他的专一、他的保护,全都只属于她苏玉盈一个人。
至于贺兰茗玉……那是她的命数,与自己无关了。她只要好好守住自己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就够了。
“承煦哥哥,”她晃了晃他的手臂,笑得眉眼弯弯,“兔子我要养在院子里!”
“好。”他毫不犹豫地应下,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