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萧承煦内心独白·番外】

初见·困惑

那个总捧着兵书躲在花园角落的小丫头，是苏玉盈？印象里，她似乎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是骄纵的，闹腾的，像一只被宠坏却不安分的雀鸟。可眼前的她，捧着比她脸还大的书，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明明背错了，那副故作认真的小模样……竟有几分，蠢得别致。

我惯于独处，不喜打扰。可她每日准时出现，像一道固执的阳光，非要挤进我冷寂的天地。起初是烦扰，后来，竟成了习惯。若哪日她没来，那角落便显得过于空荡。

靠近·涟漪

她问我能否教她时，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林间迷路的小鹿，带着全然的信任。我鬼使神差地坐下了。她身上有淡淡的甜香，不是脂粉，像是……蜜饯的味道。讲解时，她看似认真，嘴角却偷偷翘起，像只偷到油腥的小猫。我心底那潭死水，第一次被她投下的石子，漾开了微不可查的涟漪。

她总能做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用兵法理解偷糕点，被鹅追得满园跑，还振振有词。每一次无奈收拾烂摊子时，我发现自己并非全然厌烦。她的鲜活，她的莽撞，她那些歪理邪说，像色彩浓烈的画笔，一点点涂抹在我灰白的世界里。

动摇·焦灼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不再日日来“请教”，见到我，规规矩矩唤“九殿下”，带着疏离的笑。她开始读那些杂书，在马球场上展现出我不曾见过的果敢与光芒。她不再是我身后那个需要庇护的小丫头了。

然后，闻容清出现了。

那个温润如玉，实则深不可测的平阳侯世子。她对着他笑，与他弈棋，接受他的礼物。京中流传起他们的谣言。连承轩那个傻子都说他们相配！

我看见凉亭里他们相谈甚欢，看见她脸上我曾未见过的、对着别的男子露出的娇羞。一种陌生的、尖锐的情绪啃噬着我的心。是嫉妒。我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我害怕失去她。害怕那道阳光，彻底照向别处。

明悟·掠夺

她含糊其辞地说闻容清“很好”。那一刻，理智的弦崩断了。我吻了她，带着所有的恐慌、不安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唇瓣相触的瞬间，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一些模糊的、破碎的画面闪过，心口传来剧烈的、熟悉的抽痛。似曾相识……仿佛在某个被遗忘的时空里，我曾彻底失去过她。

就是她了。只能是她了。

笃定·圆满

我带她看尽上元灯火，为她猜遍所有灯谜，看她提满花灯笑得像个孩子。在护国寺，那支“三世姻缘”的上上签，住持那句“羁绊深厚，非外力可断”，如同神谕，击中了我灵魂深处。是了，就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之间，有着跨越轮回的牵绊。

娶她，是我此生最坚定、最急切的愿望。

红盖头挑开，她盛装之下，美得惊心动魄。她说：“这辈子，有我在，你再也不会过的那么苦了。”她不知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照彻我所有阴霾的光。孤苦？或许吧。但在拥有她之后，那些前尘孤苦，皆如云烟散尽。

拥她入怀，感受她真实的温度和心跳。所有的似曾相识，所有的轮回宿命，在此刻都汇聚成一句从未宣之于口，却早已融入骨血的信诺——

“玉盈，或许在你我都不记得的过往里，我们早已相遇。而这一世，不同的是，我能清晰地看着你，拥抱你，亲口对你说：我爱你。”

（这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的光，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