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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质问与冲突

烬吻玫瑰

工作室里死寂得可怕,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墨听澜背抵着冰冷的工作台,紧闭双眼,试图将那个燃烧的幻象和傅砚深灼人的视线一同隔绝在外。沉默是她此刻唯一的盾牌。

然而,傅砚深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傅砚深说话!

他猛地逼近,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工作台边缘,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声音低沉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傅砚深别再用低血糖这种可笑的借口搪塞我!

傅砚深林澜,或者……我该叫你别的什么名字?

墨听澜的心跳骤停一瞬,猛地睁开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翻涌着黑色风暴的眸子。

墨听澜(林澜)傅先生

她声音沙哑,强作镇定

墨听澜(林澜)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傅砚深不明白?

傅砚深冷笑一声,指尖几乎要戳到那枚静静躺着的怀表上

傅砚深第一次碰这笔洗,你能说出它破损时的‘恨意’;碰这张琴,你能‘感受’到孤寂;现在碰到这块怀表,你直接看到了车祸和火灾!

傅砚深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三次、四次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被长期愚弄和隐私被侵犯的狂怒

傅砚深你这双眼睛,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傅砚深你接近我,潜入深园,究竟有什么目的?!

墨听澜被他连珠炮似的质问逼得节节败退,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倔强地不肯退缩

墨听澜(林澜)我只是一个修复师,我的‘感觉’或许比常人敏锐一些,但这不代表我能看到什么!

墨听澜(林澜)至于目的,是傅先生您亲自邀请我来的!

傅砚深敏锐一些?

傅砚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锐利如刀

傅砚深慈善晚宴上,张老随口一提姓墨的大师,你当时脸色煞白!

傅砚深苏晚给你看那张旧照片,你失魂落魄!

傅砚深现在,你对着这块怀表,直接喊出了车祸和火灾!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他强迫她抬起手,指向那怀表,声音冰冷刺骨

傅砚深告诉我!

傅砚深这块表到底有什么秘密?!

傅砚深你和那个姓墨的修复师,和那个叫小柔的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柔”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像是一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了墨听澜的心。苏晚的话瞬间回响在耳边,屈辱、愤怒、以及连日来的压抑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甩开他的钳制,眼眶泛红,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墨听澜(林澜)关系?

墨听澜(林澜)傅先生,您希望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墨听澜(林澜)一个您念念不忘的、已经不在人世的‘白月光’的替身吗?!

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傅砚深眼底的风暴骤然凝固,转化为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和……被误解的暴怒?

傅砚深替身?

傅砚深谁告诉你的?!苏晚?!

他瞬间猜到了源头,怒火更炽,却似乎夹杂了一丝别的情绪。

墨听澜话已出口,索性不再掩饰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墨听澜(林澜)谁告诉我的重要吗?

墨听澜(林澜)傅先生,您把我困在这深园里,时而冷漠时而莫名地施舍一点所谓的‘温柔’,不就是因为我这双眼睛,或者我这张脸,有那么一点点像您记忆里的那个人吗?!

墨听澜(林澜)您现在又来质问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重要吗?

墨听澜(林澜)反正我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在您眼里,都不过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她的话语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哭腔,却字字诛心。这不是她计划中的反应,却是她此刻最真实的情绪宣泄。

傅砚深被她这番话彻底激怒了,但怒意中又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他上前一步,再次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却不如刚才那般粗暴,眼神复杂地盯着她泪光闪烁的眼睛

傅砚深影子?

傅砚深替身?

傅砚深林澜,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傅砚深你以为我傅砚深,是需要一个替身来慰藉的可悲男人吗?!

墨听澜(林澜)难道不是吗?!

墨听澜仰头看着他,泪水终于滑落

墨听澜(林澜)您不允许我探究您的过去,却一次次用这些带着强烈记忆的物品来试探我!

墨听澜(林澜)您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墨听澜(林澜)是想验证我是不是能通灵,还是想透过我,去看那个您永远也见不到的人?!

傅砚深闭嘴!

傅砚深低吼一声,被她的话刺中了最深的痛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傅砚深你什么都不知道!

傅砚深你没有资格谈论她!

傅砚深更没有资格揣测我的心思!

墨听澜(林澜)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墨听澜也豁出去了,哭着反驳

墨听澜(林澜)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过去的牢笼里!

墨听澜(林澜)不知道您为什么对一块怀表如此执着!

墨听澜(林澜)我更不知道我姐姐墨听雪为什么会死得不明不白!

墨听澜(林澜)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这个她最后出现的地方!

“墨听雪”三个字如同惊雷,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

傅砚深浑身一震,攥着她肩膀的手猛地松开,像是被烫到一般,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震惊和茫然的表情

傅砚深你……你说什么?

傅砚深你姐姐……墨听雪?

墨听澜喊出姐姐名字的瞬间就后悔了,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恐惧瞬间取代了愤怒,她脸色惨白,下意识地也向后退去,脊背重重撞在书架边缘,一本书籍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工作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墨听澜压抑的抽泣声和傅砚深粗重混乱的呼吸声交错。

傅砚深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混乱和重新升起的、更加浓烈的审视与怀疑。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女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傅砚深墨、听、雪……是你的姐姐?

傅砚深所以……

傅砚深你费尽心机接近我,是为了调查她的死因?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不再是愤怒的质问,而是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具压迫感。

墨听澜靠着书架,浑身冰凉,知道自己已经踏过了最危险的边界。她紧紧咬住下唇,鲜血的腥味在口中蔓延,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冲突骤然升级,真相的碎片已被她亲手撕开一角,而代价,可能是万劫不复。傅砚深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闯入禁地的、危险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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