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玄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道玄阴鬼气打入凌妙体内。

凌妙身体剧震，只觉得一股冰寒刺骨的力量强行封住了她伤口处那诡异的侵蚀气息，剧痛稍减，但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禁制也悄然缠绕在她的心脉之上。

“你的命，是我的了。”玄骨的意念不容置疑，“暂留你有用之身，若有不轨，一念之间，便让你魂飞魄散。”

凌妙脸色惨白，清晰地感知到那能瞬间决定她生死的禁制，她死死盯着玄骨，意念中传来强烈的不甘和愤怒，最终却化为压抑的屈服：“…明白。”

玄骨不再多言，像拎起一件物品般，抓起凌妙，身影一晃便消失在窟穴深处。

接下来数日，凌妙被囚于一方石室。玄骨丢给她一些基础的丹药和此界语言文字的玉简，便不再多管，只每日固定时辰前来，检查她伤势恢复情况，同时冷酷地通过那通心符阵，逼迫她讲述那个“异世界”的一切。

凌妙起初极为抗拒，意念中断断续续，满是戒备和隐瞒。但玄骨何等人物，心思缜密，洞察力惊人，往往能从她一丝情绪波动或意念转换间捕捉到漏洞，随之而来的便是心脉禁制发作的剧烈痛苦。

几次三番后，凌妙似乎认清了现实，讲述变得“顺从”许多。她描述着一个元素活跃、魔力充盈、依靠精神力构筑法术模型、探索根源法则的世界，语言、观念、体系皆与此界迥异。

玄骨表面冷漠，心中却时常因那些匪夷所思的叙述而震动。许多在凌妙看来平凡无奇的概念，于此界而言却是离经叛道甚至颠覆性的，隐隐然竟能给他修炼的玄阴大道带来全新的视角和触动。

尤其此女心思之机敏、适应之快、学习能力之强，远超寻常修士。不过短短十余日，她已能勉强用此界语言进行简单交流，对修真基础知识的领悟速度更是令人侧目。

玄骨开始真正觉得，这个意外捡来的“异界残魂”，或许不止是一件有趣的工具。

这日，玄骨正在炼制一枚关键的白骨戮魂钉，地火却突然躁动不稳，阴气回路一个微小的偏差，整枚即将成型的骨钉瞬间布满裂纹，灵气大失。

玄骨脸色一沉，眼中戾气闪过。只差一点便可成功！

“阴火在第三转时灵力激荡过甚，扰乱了法力回路。”

一个清冷而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用的是还有些生硬的此界语言，却一针见血地点出了他刚才炼制过程中几个细微到极致的失误。

玄骨猛地回头，看见凌妙不知何时站在石室门口，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专注地落在那个报废的骨钉和炼器法阵上。

“你懂炼器？”玄骨眼神眯起，危险莫名。他从未在她面前炼过器。

“不懂你们的炼器。”凌妙直视着他，毫无畏惧，甚至带着一丝研究者的审视口吻，“但我感知元素，梳理魔力，构筑模型。能量流转、符文构架的根本道理，或许有相通之处。”

她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虚划，模仿着刚才的灵力回路，几个简单的线条勾勒，竟将刚才法力冲突的关键节点和成因清晰地复现出来，甚至提出了一种更为平顺稳定的符文衔接方式。

那思路天马行空，完全背离此界炼器常理，却…诡异地具有可行性。

玄骨盯着她那套怪异却自洽的“理论”，又看看地上报废的骨钉，沉默良久。忽然，他挥手将一堆材料扔到凌妙面前。

“证明你的价值。炼不出，今日便用你生魂来祭此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