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特拉公主的悄然离宫,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王宫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不明显,却足以让敏感的人察觉到水下涌动的暗流。月辉殿依旧被严密的守卫着,但失去了主人的宫殿,仿佛失去了灵魂,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苏喵喵每日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的身影,成了这寂静中最不安的符号。
国王的书房内,气氛比以往更加压抑。接连派往东境的探子回报的消息都含糊不清,无法确认公主的具体位置和动向。这种失控感像毒蛇般啃噬着亨里克三世的心。
国王亨里克三世(烦躁地将一份无关紧要的奏章扫落在地,对垂手侍立的宫廷总管低吼)“废物!连个人都盯不住!她难道能凭空消失不成?!”
宫廷总管(头垂得更低,声音谨慎)“陛下息怒。公主殿下行事周密,且灰岩领一带地势复杂,巴顿伯爵治下也颇为严密,我们的人……确实难以深入。”
国王亨里克三世(眼神阴鸷地踱步,目光最终落在了窗外月辉殿的方向,一丝冷酷的算计闪过眼底)“既然找不到女儿……那就让女儿自己回来。传我的命令,” 他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以‘协助调查宫廷失窃案’的名义,‘请’月辉殿那位苏喵喵小姐,到宫廷侍卫所‘配合询问’。”
宫廷总管(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他明白这所谓的“协助调查”意味着什么。这已经超出了政治博弈的范畴,是在触碰公主殿下绝不容侵犯的逆鳞。但他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陛下。只是……公主殿下留下的守卫……”
国王亨里克三世(冷哼一声)“区区侍卫,还敢抗旨不成?带一队王室近卫去!若有阻拦,以叛国罪论处!”
这道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刃,直指艾斯特拉最柔软的要害。
月辉殿内,苏喵喵正对着一块没什么胃口的草莓蛋糕发呆。殿下的离开让她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金属甲胄碰撞的铿锵声,打破了多日来的宁静。
王室近卫队长(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近卫,无视了月辉殿侍卫的阻拦,径直闯入主厅,声音洪亮而冰冷)“奉国王陛下之命,请苏喵喵小姐前往侍卫所,协助调查一桩宫廷失窃案。”
苏喵喵(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住了,手里的银叉“哐当”掉在盘子里。她下意识地后退,小脸瞬间煞白,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声音发抖)“失、失窃案?喵喵没有偷东西……喵喵什么都不知道……”
月辉殿侍卫长(上前一步,挡在苏喵喵身前,语气强硬但保持着克制)“队长阁下,苏喵喵小姐是公主殿下的贴身女仆,没有殿下命令,谁也不能带走她。况且,所谓的‘失窃案’,我们并未接到任何通知。”
王室近卫队长(面无表情,唰地一声抽出了半截佩剑,寒光凛冽)“陛下手谕在此!阻拦者,视同叛国!拿下!”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月辉殿的侍卫们也纷纷拔剑,将苏喵喵护在中心。苏喵喵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剑,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哭出声。她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场面。
苏喵喵(内心独白,被恐惧淹没)“殿下……殿下您在哪儿……喵喵好怕……这些人好可怕……”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住手!”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女仆长莉迪亚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她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深色女仆长裙,面容肃穆,眼神如同冰封的湖面,扫过那些持剑的近卫。
女仆长莉迪亚(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近卫队长面前,无视那半出鞘的剑锋,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宫廷侍卫所何时有权力,不经公主殿下允许,便带走月辉殿的人?即便是陛下手谕,也需先知会殿下。程序有误,恕难从命。”
王室近卫队长(显然认得这位以铁面无私和深得公主信任著称的女仆长,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但依旧强硬)“莉迪亚女仆长,这是陛下直接命令!程序问题,事后自有分说!请让开!”
女仆长莉迪亚(非但没有让开,反而向前一步,目光如刀)“我说了,程序有误。在得到公主殿下明确指令前,谁也不能带走她。” 她微微侧头,对身后的月辉殿侍卫下令,“守住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也不准放进来。”
月辉殿侍卫齐声应诺,阵型收缩,将苏喵喵保护得更加严密。近卫队长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会遇上如此强硬的阻拦,而且阻拦者还是地位特殊的女仆长。强行冲突,后果难以预料。
王室近卫队长(死死盯着莉迪亚,半晌,才咬牙切齿地收剑入鞘)“好!很好!莉迪亚女仆长,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我们走!”
近卫队悻悻离去。大厅内紧张的气氛稍缓,但凝重依旧。苏喵喵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被旁边的侍女连忙扶住。
苏喵喵(惊魂未定,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看着莉迪亚,声音带着哭腔和感激)“女、女仆长大人……谢谢您……”
女仆长莉迪亚(转过身,看着吓得小脸惨白、泪眼汪汪的苏喵喵,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没有出言安慰,只是走上前,从口袋里(依旧是那个仿佛能掏出一切的口袋)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动作略显僵硬地递给她,语气依旧平淡,却似乎少了往日的冰冷)“擦干净。公主殿下不在,你更要保持仪态,不能丢了月辉殿的脸。”
苏喵喵(接过手帕,用力擦了擦眼泪,抽噎着点头)“嗯……喵喵知道了……”
女仆长莉迪亚(目光扫过大厅,对侍卫长吩咐)“加强戒备,所有入口增派双岗。没有我的亲口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接近苏喵喵小姐。” 她顿了顿,补充道,“包括……国王陛下的使者。”
这道命令,无疑是将月辉殿彻底置于了国王的对立面。莉迪亚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已远远超出了她女仆长的职责范围。但她更清楚,若让苏喵喵被带走,等公主回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保护这只小猫,就是保护公主殿下不被掣肘,也是在维护……她内心某种不容动摇的秩序与忠诚。
女仆长莉迪亚(内心独白,看着苏喵喵依旧有些发抖的背影,眼神复杂)“风雨欲来……殿下,您需尽快归来。这脆弱的屏障,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月辉殿暂时守住了,但国王的利刃既已出鞘,绝不会轻易收回。一场围绕着苏喵喵的争夺与守护,将随着艾斯特拉的归来,引爆更大的风暴。王宫上空,阴云密布,雷声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