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过石板路,江梦婷突然“稍等...!”一声停下。江浩晨回头,看见她踮着脚,运动鞋的鞋带散开缠成了结,沾着几片碎枫叶。
“站好别动。”他蹲下身解开鞋带,指尖被雨水浸得冰凉,重新系时特意拉得紧了些,“再踩散了,就让你光着脚走。”
江梦婷吐吐舌头,趁他起身时,飞快地揪了揪他的校服后领。巷子里的早点摊渐渐热闹起来,穿格子衫的老板正用长筷子翻炸油条,金黄的油条在油锅里“滋啦”作响,油星溅在铁皮灶台上,映出细碎的光。
“浩晨!梦婷!”巷口传来喊声,是同班的顾天成,正背着书包朝他们挥手。他的帆布鞋沾满泥点,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草屑。
“你们也刚走啊?”他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吃完的肉包,“今早的肉包加了笋丁,超香。”
江梦婷的目光落在肉包上,喉结悄悄动了动。江浩晨无奈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随后给她转了一笔钱:“去买两个,一人一个。”
江梦婷眼睛一亮,刚要跑,又被他拽住:“绕着水洼走,别又把鞋又弄脏了。”
她“嗯”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往早点摊去,雨靴踩在积水少的地方,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只快活的小麻雀。江浩晨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啃着肉包的顾天成,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不远处,几个低年级的学生正围着一棵老槐树,不知道在看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的笑声。风里带着雨后泥土的腥气,混着油条和肉包的香味,还有远处传来的自行车铃铛声,构成了清晨独有的喧闹与鲜活。
在当今年代,反动学术推论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军方正在奋力反抗着叛变的部分势力。由各个地方联合起来的反动军队,称为"帝殇国际"。不少地区都有着一定的反动势力,不服当地执政的管理,而形成小股有生力量。
顾天成把嘴里剩下的包子咽了下去,边说道:"我昨天还看见了科技会的士兵在这一带停留,但是我们这边似乎还没有被帝殇国际占领的迹象吧..."
"估摸只是防范罢了...毕竟咱们也不知道他们要弄什么大动作...反正有军方的保护我们不会怎么样的。”
与其他的牛鬼蛇神相比,反动学术权威有他们的特点:当打击最初到来时,他们的表现往往是高傲而顽固的,这也是他们伤亡率最高的阶段;像以前的抗争差不多,不少人都有着血的教训。
江浩晨的话音刚落,街角突然拐出两个穿银灰色制服的人,肩章上的徽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是科技会的巡逻兵。两人背着半人高的电磁步枪,靴底碾过积水时,水面竟泛起细密的白汽,像是踩着某种低温装置。
“哥……”江梦婷的手指悄悄攥紧了江浩晨的袖口,目光怯怯地瞟着巡逻兵腰间的金属链,链尾挂着的黑色方块正微微震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
顾天成往江浩晨身后缩了缩:“他们腰上挂的是脉冲手铐吧?上周课本里说过,能瞬间瘫痪神经突触。”他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巡逻兵突然转头,视线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来,三人顿时僵在原地。
直到巡逻兵转身走远,江浩晨才松了口气,拽着两人快步穿过马路。学校围墙外的公告栏上,新贴的《理事会法令条案》盖住了半张旧海报,墨迹还没干透,“严禁传播未经审核的学术论文”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我爸说,三年前那些搞反动推论的教授,就是被这种手铐带走的。”顾天成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们总说自己的理论才是真理,不肯销毁数据,结果……”
江浩晨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校门内飘扬的校旗。旗角沾着片墨红的枫叶,在风里颤巍巍的,像随时会被扯碎。
“别听大人讲那些血糊糊的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他揉了揉江梦婷的头发。“咱们先把今天的数学课熬过去,王老师的随堂测才是头等大事。”
走进教学楼时,早读铃声刚响。走廊里的广播正播放着最新通知:“因城西出现不明电磁信号,今日物理实验课暂停,改为《未央公约》普法学习……”江梦婷抱着书包跑向楼梯,裙摆在转身时扫过墙角的消防栓,发出轻响,在这异常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
江浩晨刚踏进教室,就被前排的同学拽住胳膊:“你看见没?科技会的巡逻车停在操场边上了。”他顺着对方指的方向望去,银灰色的车辆在晨雾里泛着冷光,车顶上的天线正缓缓转动。
早读课的琅琅书声里,总夹杂着些细碎的议论。王老师推了推眼镜,用戒尺敲了敲黑板:“都把心思收回来,《雨》第三段,谁来读?”
江梦婷的声音呢喃发出,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目光扫过课本上“学术审查”的黑体字,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页角——那里还粘着片昨天捡的枫叶,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下课铃刚响,操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江浩晨趴在栏杆上往下看,见两个科技会的士兵正拽着个戴眼镜的男人往车边拖,男人怀里的文件夹散落一地,纸张被风吹得漫天飞,其中一张飘过围墙,正好落在江浩晨脚边,上面写满了潦草的公式,这一现象惹得看见的学生们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