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镜中影

宁远村的案件解决后我们休息了一段时间随后有一个女孩来报案说：“警察同志我搬进老城区的阁楼时，房东很奇怪，房东反复叮嘱我说：“晚上听见任何声音都别开窗，尤其是镜子里传来的敲击声。”

阁楼的木窗正对着巷尾的老槐树，窗沿上摆着一面铜框圆镜，镜面蒙着层灰，却能清晰照出身后的墙壁——墙壁上没有门，只有一道褪色的朱红印记，像有人用指甲反复抓挠过。

第一晚，我被规律的“笃、笃”声吵醒。声音从镜子里来，像是有人用指节轻叩镜面。我想起房东的话，裹紧被子假装没听见，却看见镜中的自己动了——我明明侧躺着，镜里的人影却直挺挺坐着，后脑勺对着我，头发上还别着一枚我从未见过的银簪。

第二天我擦镜子时，发现铜框缝隙里卡着半片指甲，淡粉色，边缘还沾着点暗红。我把指甲装进信封，想找房东问清楚，却在楼下遇见邻居张老太。她盯着我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这镜子里的东西，你别惹。前租客住了三天，最后是被抬走的，抬走时手里还攥着这个。”她展开手心，是和我手里一模一样的半片指甲。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帮我，随后林栩和扑叔听了后便搬进了这个阁楼

当晚林栩和扑叔不敢睡，坐在沙发上盯着镜子。凌晨两点，敲击声又响了，这次镜中的人影缓缓转过头——那是张和林栩和扑叔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珠是浑浊的白色，它张开嘴，没有声音，却能看见它的口型在说：“该换你们了。”

林栩和扑叔猛地抄起台灯砸向镜子，镜面碎裂的瞬间，无数道指甲抓挠墙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林栩和扑叔回头看那道朱红印记，它正慢慢变宽，里面渗出黏腻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而林栩和朴叔的右手食指，不知何时少了半片指甲。

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林栩和朴叔盯着指尖残留的血迹，突然想起张老太说的“抬走”——前租客是不是也像这样，碎了镜子，却没逃掉？林栩和扑叔踉跄着往门口跑，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回头时，那道朱红印记里已经钻出半截身子，银簪在昏暗里闪着冷光，正是镜中人头上那枚。

“跑什么？”这次有了声音，像两根生锈的铁丝在摩擦，“你们砸了我的镜子，总得赔我个‘家’。”

它的身体还在从印记里往外钻，林栩和扑叔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人的身子，而是裹着一层褪色的红布，布料下凸起的轮廓歪歪扭扭，像是塞了无数根折断的骨头。林栩和扑叔顾不上多想，猛地拉开门就往楼下冲，楼梯间的声控灯没亮，脚下总像踩着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低头时却只看见两个人的影子在黑暗里被拉得老长，而影子的头顶，分明别着一枚银簪。

“砰！”楼下的铁门突然关上，林栩和扑叔撞在冰冷的铁门上，手背传来一阵刺痛——不知何时，手背上多了道抓痕，和墙壁上的朱红印记一模一样。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栩和扑叔摸着铁门的插销，却发现插销根本转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

“别费劲了。”那声音又响了，就在我耳边，“这楼里的门，只进不出。”

林栩和扑叔猛地回头，看见它就站在楼梯口，红布裹着的身子已经完全钻了出来，浑浊的右眼正盯着林栩和扑叔的手背。它抬起手，那只手没有皮肤，只有裸露的骨头，指骨上还挂着半片淡粉色的指甲——和林栩和扑叔掉的那片一模一样。

“前一个人也撞过这扇门。”它慢慢走近，骨头摩擦的“咔嗒”声在楼梯间回荡，“她的指甲，现在还在林栩和扑这儿呢。”

林栩和扑叔突然想起阁楼窗沿的镜子，想起房东的叮嘱，想起张老太攥着指甲时发白的指节——他们是不是都知道？房东故意把有镜子的阁楼租出去，张老太明知危险却只敢提醒两句，这栋楼根本就是个陷阱！

“你到底是谁？”我退到铁门旁，后背抵着冰冷的铁皮，“为什么要抓我们？”

它停下脚步，歪了歪头，红布下的骨头发出“咔嗒”一声响：“我叫阿红，三十年前住在这里。”它的声音突然软了些，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有个未婚夫，他送我一枚银簪，说等我满二十岁就娶我。可那年夏天，他没回来——他们说他在外面有了别人，我不信，天天在阁楼里等，等得指甲都抓秃了，也没等着。”

我盯着它头上的银簪，突然觉得喉咙发紧：“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等啊等，等到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它抬起骨手，指向我的影子，“它说只要找个人‘换’，就能见到未婚夫。我信了，可换了之后才知道，它骗我——它只是想找个活人，替我困在这镜子里。”

林栩和朴叔猛地低头，看见地上的影子正慢慢和我的脚分开，影子的右手抬起，指骨上挂着的指甲晃了晃，正是林栩和扑叔掉的那半片。原来不是它要抓林栩和朴叔，是镜子里的东西，想把我们变成新的“阿红”。

“快走！”阿红突然朝我们扑过来，骨手抓住我们的手腕，把我们往阁楼的方向拽，“只有那道印记能困住它，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们被它拽着往楼上跑，身后传来影子的嘶吼声，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亮了，我看见地上的影子正追上来，影子的头顶没有银簪，右眼是浑浊的白色——那才是真正的怪物。

“进阁楼！”阿红把我们推到阁楼门口，红布下的骨头开始发抖，“我撑不了多久，朴叔把那半片指甲塞进朱红印记里，它就会被吸回去！”

我们冲进阁楼，看见那道朱红印记还在渗着铁锈味的液体，地上的碎镜片里，全是那个白右眼的影子。我们掏出信封里的半片指甲，刚要往印记里塞，影子突然从碎镜片里钻出来，抓住我们的手腕：“你以为它是帮你？它只是想让你们替它永远困在这里！”

我转头看阿红，它正站在门口，红布下的骨头在慢慢消散：“别信它……我只是想赎罪。”它的声音越来越轻，“三十年前，我把一个姑娘推进了印记里，现在……该我了。”

说完，阿红突然扑向影子，红布裹住影子的瞬间，阁楼里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我们趁机把半片指甲塞进朱红印记里，印记突然发出红光，将阿红和影子一起吸了进去。墙壁上的朱红印记慢慢变淡，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抓痕。

我们瘫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阁楼，指尖还残留着铁锈味。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巷尾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头上别着银簪，正朝我笑。我们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姑娘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片槐树叶飘进窗里，落在地上的碎镜片上。

后来我们找房东退租，房东看见我们手里的半片指甲，突然跪坐在地上：“阿红……终于走了？”他说三十年前，阿红的未婚夫是为了救落水的孩子才死的，他怕阿红想不开，就骗她说未婚夫有了别人，可没想到阿红会被镜子里的怪物缠上。

“那面镜子是阿红的嫁妆，”房东的声音发颤，“我们一直不敢扔，总想着能赎罪，却害了那么多人。”

我们离开老城区的那天，张老太在楼下送我，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这是阿红当年没来得及穿的嫁衣，你替我烧了吧。”布包里的红嫁衣已经褪色，领口处绣着一朵槐花，和巷尾老槐树上的一模一样。

我们把嫁衣烧在老槐树下，看着火苗吞噬布料，突然听见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回头时，看见穿红嫁衣的姑娘站在槐树下，头上别着银簪，朝我们鞠了一躬，然后慢慢消失在晨雾里。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老城区的阁楼，也没再听过镜子里的敲击声。只是偶尔在夜里，我们会梦见巷尾的老槐树，树下站着两个姑娘，一个穿红嫁衣，一个穿现代的衣服，她们手里都攥着半片淡粉色的指甲，朝着对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