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牛奶的真相

校园祭的喧嚣早已散尽，日常的课业在一种微妙的、绷紧的平衡中继续。共感训练仍在进行，时好时坏，但白露的成功无疑像一剂强心针，证明了“驾驭”而非“抑制”的可能性。然而，萦绕在众人心头的核心谜团——夏栀，以及她那从不离身的牛奶瓶——始终未曾解开。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夏栀罕见地主动发出了邀请，地点是学校咖啡厅的室外座——一个用绿化带隔开的相对僻静的区域。林雨眠、凌霜、白露、苏小暖、赵星辰依约前来，她们的身高都谨慎地维持在两米左右，坐在特制的加高座椅上，依旧像一群误入小人国的旅客。

夏栀已经在那里了，面前摆着几杯服务生特意用超大号玻璃杯盛放的果汁，而她手边，依旧是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牛奶瓶。

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凌霜最先沉不住气，她用手指敲了敲坚硬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目光锐利地看向夏栀：“喂，转校生。大家都坐到这儿了，你那瓶宝贝牛奶，到底有什么名堂？总不会真是用来补钙的吧？”她的话语带着一贯的直接，甚至有些冲，但比起以往的纯粹挑衅，此刻更多是压抑不住的好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瓶乳白色的液体上。

夏栀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平静地拿起牛奶瓶，拧开瓶盖。一股极其清淡、却绝非普通牛奶所能拥有的、带着一丝微甜和难以形容的“饱满”气息悄然弥漫开来。她将瓶子微微倾斜，乳白色的液体在玻璃瓶壁上留下挂壁的痕迹，显得异常浓稠。

“你们一直在寻找控制的方法，探寻能量的来源。”夏栀的声音清冷，如同山涧流水，“这就是答案之一。或者说，是通往答案的‘钥匙’。”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将瓶子轻轻推向桌子中央。

“这不是普通的牛奶。”夏栀的指尖轻轻点着玻璃瓶身，“这是‘生命之泉’的稀释物，或者说，是来自那个正在枯萎的‘巨人次元’的……能量凝结体。”

“能量凝结体？！”赵星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眼镜后的眼睛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几乎要扑过去将瓶子抢过来分析成分。

林雨眠抬手示意赵星辰冷静，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夏栀：“解释清楚。”

“那个次元，其本源就是一种类似液态光、或者说高度浓缩生命能量的‘泉流’。”夏栀缓缓解释，“但随着次元枯萎，‘生命之泉’也逐渐干涸。这瓶中的液体，是残存的泉流经过特殊方式提炼、凝结并稀释后的产物。它蕴含着最纯粹、最温和的‘生长’能量。”

她目光扫过众人：“饮用它，可以直接、安全地补充我们作为‘容器’所需的能量，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从周围环境中强行汲取生命力的过程。”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每个人心中炸响！

“你的意思是……喝这个，就不会让花草枯萎了？”苏小暖睁大了眼睛，声音带着颤抖的希望。

“理论上，可以大幅减缓。”夏栀点头，“它提供了一种更‘环保’的能量来源。但前提是，需要配合‘共感控制’，学会如何有效利用它，而不是让其引发新的失控。”

凌霜盯着那瓶牛奶，眼神复杂：“所以你一直喝这个，才能那么稳定地控制自己的生长？”

“一部分原因。”夏栀没有否认，“更重要的是，它也是‘坐标’和‘信标’。”她抬起手，掌心那个淡银色的印记在阳光下微微闪烁，“通过它，我能更清晰地感知到那个次元的状态，也能在必要时……稳定两个世界之间脆弱的连接通道。”

白露若有所思地看着牛奶瓶，轻声问道：“它……是什么味道？”

夏栀微微歪头，似乎思考了一下如何描述。“不像任何已知的食物。像是……浓缩的月光，带着星尘的触感，还有一点点……故乡土壤的芬芳。”她的语气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怀念的情绪。

她拿起瓶子，给每个人的超大号杯子里都倒了一点点，那乳白色的液体落入杯中，似乎自身都在散发着极其柔和的光晕。

“试试看。”夏栀说。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林雨眠最先端起了杯子。她深吸一口气，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一股温和的、如同春日暖流般的能量瞬间从喉咙滑入，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没有狂暴的冲击，没有失控的膨胀，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充盈”和“平静”。她甚至能感觉到，一直隐隐汲取着周围环境能量的、无形的“通道”，似乎被暂时“安抚”和“替代”了。

凌霜、白露、苏小暖、赵星辰也相继喝下。

感受各不相同。凌霜觉得像是喝下了一口温和的火焰，力量感油然而生却易于掌控；白露感觉如同饮下了调和的颜料，灵感与情绪变得澄澈；苏小暖则像是被温暖的云朵包裹，安心而舒适；赵星辰的感受最直接——体内的能量读数瞬间稳定在一个理想的区间，仿佛所有杂波都被滤除了。

“这……太神奇了！”赵星辰激动地掏出监测仪，对着自己和周围的人疯狂扫描，“能量补充效率极高！环境汲取率显著下降！这简直是完美的……”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夏栀打断了她。

“但是，”夏栀的声音再次变得凝重，“它的存量是有限的。我带来的这些，只是残存的最后一部分。它无法从根本上逆转那个次元的枯萎，只能延缓。而且……”

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咖啡厅的顶棚，望向虚无的某处。

“过度依赖它，可能会让我们与那个次元的绑定更深，当最终时刻来临，或许会面临更艰难的选择。”

牛奶的真相被揭开，它既是希望，也预示着更大的责任与更复杂的未来。它提供了一条可能的出路，却也像潘多拉魔盒，引出了更深层次的问题——那个枯萎的次元究竟发生了什么？它们这些“容器”最终的命运又会如何？

阳光依旧明媚，咖啡厅外的世界看似平静。但少女们知道，她们手中这杯温和的“牛奶”，连接着的，是两个世界的存亡兴衰。她们脚下的路，似乎清晰了一些，却也变得更加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