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几人躲进民宿对面的便利店，透过玻璃看着假警车在仓库附近转悠，直到半小时后才撤离。黎灰靠在货架上，扯了扯湿透的衣领，语气里满是懊恼：“又被‘狐洞’耍了，这替身演得也太像了，连走路姿势都和资料里的‘河狸’一模一样。”

艾珍抱着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我在监控里截到了替身的侧脸，已经发给技术科比对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不过‘狐洞’这次动作这么快，估计早就把这人的信息抹干净了。”

颜爵没说话，手里捏着从地下室捡来的狐狸卡片，指腹反复摩挲着卡片上的纹路。卡片材质很特殊，是少见的哑光覆膜纸，边缘还留着一点淡蓝色的油墨痕迹——这种油墨他好像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颜队，你没事吧？”毒夕绯注意到他的异样，递过来一瓶水，“刚才追替身的时候，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没事。”颜爵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才让他稍微冷静了些，“刚才在地下室，我总觉得那替身的动作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韩冰晶发来的消息：“包子铺的老板说今天肉包卖完了，我买了豆浆和油条，在你民宿楼下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颜爵看着消息，心里的烦躁又涌了上来。他回复“马上到”，然后对三人说：“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回去跟韩冰晶说一声，顺便拿点东西，十分钟后回来复盘。”

走出便利店，颜爵刚拐进民宿所在的小巷，就看到韩冰晶站在楼下的路灯下，手里提着两个早餐袋，看到他回来，立刻笑着迎上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她走近时，颜爵鼻尖突然萦绕起一股淡淡的雪松味——不是香水，更像是洗衣液的味道。他心里猛地一顿，早上追替身时，在地下室里好像也闻到过同样的味道，只是当时太乱，没太在意。

“怎么了？”韩冰晶注意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有。”颜爵回过神，接过她手里的早餐袋，“刚才有点事耽误了，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没事，我也刚到没多久。”韩冰晶笑着摆摆手，“那我先回去赶稿啦，你记得吃早餐，别凉了。”

看着韩冰晶转身离开的背影，颜爵的目光落在她帆布包的背带上——上面沾着一点淡蓝色的油墨，和狐狸卡片边缘的颜色一模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追问，韩冰晶却已经拐进了旁边的楼道，消失在视线里。

回到便利店，颜爵把狐狸卡片放在桌上，指着边缘的油墨痕迹：“你们看这个，有没有觉得眼熟？还有，刚才我碰到韩冰晶，她身上的洗衣液味道，和地下室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艾珍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皱着眉头说：“这油墨是插画专用的，我之前帮朋友买过，只有城西那家艺术用品店有卖。至于雪松味的洗衣液……好像是个小众牌子，很少有人用。”

黎灰和毒夕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颜爵握着卡片的手不自觉收紧，心里第一次对那个总是笑着递给他早餐的姑娘，产生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怀疑。他不知道，这份怀疑，会在不久后，将两人都推向无法回头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