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鼻腔里还缠着消毒水的涩味，耳边是金属刮擦、玻璃炸开的尖响——林晚星猛地睁眼，心脏像要撞破肋骨。
没看到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头顶是盏鎏金吊灯，光暖得发飘，落在她坐着的皮质座椅上，也落在对面长桌那排少年身上。七个黑西装，肩线笔挺，却没什么活气，像被摆好的人偶。
“林老师？合约没问题的话，在这签。”
马嘉祺的声音从中间传来，指尖轻点纸面，语气软，却裹着层公事公办的膜。林晚星指尖发冰，低头看自己的手——没疤，没车祸后扭曲的弧度，连握笔的力道都还是从前的样子。合约首页的日期刺得她眼疼：2023年9月15日。
她居然回到了签约这天。
前世她是时代少年团的专属制作人，三年里把心血熬成歌，最后落得个“抄袭”“倒贴”的骂名。全网骂她的时候，这七个朝夕相处的少年，没一个人说话。直到某次采访，马嘉祺一句“仅是工作关系”，彻底掐灭了她最后一点念想。而那场高架桥车祸前，她明明看见苏曼妮站在远处，嘴角勾着抹冰碴似的笑。
“林老师？”贺峻霖往前倾了倾，笑眼弯弯的，“发呆呢？被我们七个吓着啦？”
换从前，她会觉得这玩笑暖。可现在只想起前世综艺上，贺峻霖一句“林老师比经纪人还能跟行程”，被营销号炒成她“跟踪狂”的证据。心口像塞了团冻住的棉花，闷得慌。她刚要握笔，眼前突然炸开串彩色的字：
【！！星星回来了！我的宝啊！】
【前世冤死了！那七个闷葫芦背地里做了多少，偏偏不说！】
【马嘉祺你装什么装！手都在抖吧？怕星星不签！】
林晚星眨了眨眼，字还在。是重生的幻觉？不等她想明白，更多字涌过来，叠在少年们身上：
【刘耀文别盯笔了！眼睛快冒火了，说句话啊！】
【丁程鑫！刚偷偷把冰美式换成温的，以为没人看见？】
【宋亚轩眼睛红了！是不是记起车祸了？】
她下意识扫过去。刘耀文抿着唇，眉峰蹙着，视线真的锁在她的笔上，耳根却泛着点红；丁程鑫手在桌下捻着西装扣，她面前那杯冰咖啡，杯壁的水珠早干了，碰着是温的；宋亚轩垂着眼，睫毛颤了颤，抬眼时眼底像蒙了层雾，快得抓不住。
一个荒唐的念头冒出来：这些字……是真的？
“林老师，”马嘉祺往前凑了凑，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点探究，“合约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谈。”
话音刚落，新的字飘过来：
【他慌了！怕苏曼妮又搞事！】
【前世就是这，苏曼妮挑拨，星星没签！】
【白莲花要来了！】
门果然被敲响了。苏曼妮穿一身白裙子，端着两杯奶茶走进来，笑得分外甜：“晚星，听说你今天签约，特意给你带了珍珠奶茶。嘉祺哥，你们也辛苦啦，外面工作人员我都分过了。”
她把奶茶递到林晚星面前，眼底那点算计，林晚星现在看得清清楚楚。前世就是这杯奶茶，让她被拍“工作时间摸鱼”，还被加了料，腹泻到错过交稿期，给了苏曼妮攻讦的借口。
【别喝！有问题！】
【张真源上啊！】
身旁的张真源突然站起来，顺手拿过那杯奶茶，笑盈盈地对苏曼妮说：“谢谢曼妮姐，不过晚星最近嗓子不舒服，戒糖戒冰，这杯我先帮她收着。”说着就把奶茶放窗台上，转身时飞快朝林晚星眨了下左眼——只有她能看见的小动作。
【张哥牛！】
【严浩翔低头干嘛？肯定在查苏曼妮！】
【丁程鑫嘴角抽了！在憋笑吧！】
林晚星余光瞥到严浩翔，手指在手机上滑得飞快，侧脸冷得像冰。苏曼妮的笑僵了下，立刻懊恼地说：“啊……都怪我，没提前问。”
“心意领了。”林晚星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却很清楚。她拿起笔，在签名处落下名字，笔锋比前世硬气多了。“合约我签，但有两个条件。”
苏曼妮和对面的少年都愣了。
“第一，我只做音乐，不跟着跑私人行程，不搞任何捆绑炒作。”林晚星抬眼，目光扫过七个少年，“第二，工作对接，我只跟你们七个直接聊，不通过任何人——包括其他艺人、助理，还有无关的经纪人。”
会议室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苏曼妮的笑快挂不住了：“晚星，这会不会太见外了？以后合作机会多，多不方便……”
“工作和私交分清楚，对大家都好。”林晚星打断她，看向少年们，“各位觉得呢？”
马嘉祺先反应过来，眼底闪过点惊讶，还有丝藏不住的赞赏：“可以，我们尊重林老师的想法。”
刘耀文跟着开口，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你写的歌没问题，其他随你。”
丁程鑫笑了笑，瞟了苏曼妮一眼：“挺好，省得有人总借着‘合作’搞小动作。”
宋亚轩、张真源他们也跟着点头，眼神里的支持明明白白。苏曼妮站在那，脸一点点白下去，手指攥着裙摆，指节都泛青了。
林晚星收好合约，起身：“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握上门把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七道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马嘉祺的稳，丁程鑫的活，宋亚轩的软，刘耀文的直，张真源的暖，严浩翔的深，贺峻霖的灵。看见她回头，贺峻霖飞快在身侧比了个“V”，又赶紧藏起来。
走廊的阳光晃得她眼晕。身后传来苏曼妮强装镇定的声音：“嘉祺哥，我还有些新歌想法想跟你们说……”
门合上了。林晚星摩挲着合约封面，那些彩色的字还在偶尔闪，提醒她不是在做梦。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全没了，只剩冷和定。
这一世，音乐还是她的底气，但她不会再任人欺负。苏曼妮，车祸的真相，她都要查清楚。
至于那七个少年……那些“暗恋”的字是真是假，她现在没空管。但刚才那点“维护”的样子，够她先在这条路上站稳了。
会议室里，门刚关上，轻松的气氛就没了。马嘉祺拿出手机，在没林晚星的群里发消息：“从现在起，盯着苏曼妮，她跟晚星、跟音乐沾边的任何动作，立刻说。”
刘耀文秒回：“知道。”
丁程鑫：“咖啡和奶茶已经让人去查了。”
宋亚轩：“我写了段旋律，下次给她听？”
张真源：“最好的录音棚约好了，明天能用。”
严浩翔：“苏曼妮刚才想偷拍晚星，镜头被我挡了，照片废了。”
贺峻霖：“我去套套她的话，看她下一步想干嘛。”
马嘉祺看着屏幕，揉了揉眉心，眼底却冷得发锐。
这一次，他们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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