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星音阁那间录音棚，最金贵的就是它的“静”。隔音门“哐当”一声合拢，世界瞬间被抽成真空，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嗡鸣。林晚星的指尖有点凉，蹭过调音台冰凉的金属旋钮，最后落在手机上。屏幕亮着，张真源的信息躺在那儿，就一行字：“设备都打过招呼了，放心用。” 他总是这样，话能省则省，事儿却做得滴水不漏。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棚里特有的、混合了灰尘和电子设备的气味。监听耳机像两个罩子扣在耳朵上，瞬间放大了她自己的心跳声。那个存着《逆光》Demo的U盘，被她死死攥在手心，塑料外壳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就是在这儿，上辈子，她的一切像个笑话一样被人端走了。这一次……她眼神暗了暗，指甲无意识地掐了掐指腹，然后才默不作声地把U盘塞进帆布包最里层的暗袋。拉链拉上的声音又轻又细，像松了口气，她一直梗在喉咙口的那团东西，总算往下沉了沉。
旋律从指尖底下淌出来，带着股想要挣破什么的劲儿。正当副歌的高音快要顶上去的时候，耳机里猛地炸开一声——“刺啦！” 尖锐得像是用钉子刮玻璃，把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点情绪，拦腰斩断。
林晚星皱着眉摘下耳机。连接线插头松垮地吊着一截，她捏起来，借着棚里昏暗的光线仔细看，接口的金属片上，一道新鲜的划痕白剌剌的，格外扎人。这绝不是正常磨损。刚才门外，苏曼妮那条价格不菲的裙子边，幽灵似的飘了过去……果然。
“晚星姐？”
一个带着点犹豫的声音，伴着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林晚星一回头，看见宋亚轩抱着他那把木吉他，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额发被汗打湿了几缕，贴在皮肤上。“我那边刚完事，路过，好像听见你这儿有怪声？”
“是有点问题，”林晚星侧身，让他看那截线，“接触不良似的。”
宋亚轩没吭声，蹲下去，手指灵巧地捏住接口，往里用力一按。“咔哒”一声轻响，到位了。他目光在那道划痕上极快地停了一瞬，快得几乎像是错觉，但林晚星看见他嘴角那抹总是带着笑意的弧度，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线。起身时，他怀里吉他的侧板边缘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臂，林晚星眼皮一跳，瞥见木质面板上，有两个浅浅的、像是刚用指甲或什么尖东西刻意划出来的字母轮廓——LX。
“试试。”他声音还是温和的。
林晚星戴回耳机，世界恢复了该死的安静。“好了。谢了。”
“客气。”宋亚轩把吉他往身后带了带，像是随口一提，“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喊一嗓子就成。”他走出去，门被轻轻带上，可那短暂交汇的眼神，却像有了重量，沉甸甸地留在空气里。
快到中午，胃里空得发慌，开始隐隐作痛。录音棚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丁程鑫拎着个印着某酸奶牌子的纸袋进来，袋子上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看着就冰手。
“林老师，歇会儿。都说这玩意儿刮油，顺便补补脑子。”他笑着把袋子搁在调音台边上，推到她手边，动作自然得像只是顺手从楼下捎上来的。“芒果味儿的，抢手货，差点没买到。”
林晚星接过，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缩。这凉意，不像是在室外沾上的秋老虎的热气，倒像是在冰柜最底层镇了老半天。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手机先在手心里震了一下。屏幕亮起，马嘉祺的消息，言简意赅：「楼下‘轻食主义’，营养师说过还行。给你带了一份，十分钟。」
几乎就在她指尖划掉这条消息的瞬间，严浩翔的对话框跟着弹了出来，连个称呼都没有，直接甩进来几张聊天记录截图和一个网页链接，内容直指苏曼妮那些见不得光的底料。紧接着，贺峻霖的消息也跳了出来：“看见了？甭搭理，我来。”后面跟了个贱兮兮的龇牙笑脸，却莫名让人心里一稳。
林晚星点开朋友圈，苏曼妮那条指桑骂槐的状态果然挂在最上面。她握着手机，之前因为设备被掐而拱起来的那股邪火，莫名其妙地被几滴凉水给滴灭了，心里反而冒起一股酸酸胀胀的气泡，顶得喉咙发紧。
“发呆能顶饿？”一个有点硬邦邦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
林晚星回头，看见刘耀文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门框上，双手插在裤兜里，视线飞快地扫过她手里的酸奶瓶，又立刻转向空无一物的墙壁。“马哥点的饭到了，再不去拿，喂耗子了。”他语气有点冲，像在为什么事情不高兴。
林晚星把手机塞回口袋，跟着他往外走。走廊里，马嘉祺果然站在电梯口，手里提着两份餐盒。张真源也从另一边走过来，拿着份文件，看到她，只是极轻地点了下头。隔壁棚的宋亚轩和贺峻霖也勾肩搭背地晃了出来，贺峻霖冲她扬了扬下巴。
七个高高低低的身影，就这么没什么道理地聚在了这条走廊上。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交叠在一起，乱糟糟的，却也暖烘烘地盖住了林晚星的脚尖。
“谢了。”她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马嘉祺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开一点很浅的笑意：“顺手。”张真源推了推眼镜，没应声。丁程鑫已经手快地接过一份餐盒，直接塞到林晚星手里：“跟我们说这个，假不假啊你。”
刘耀文别开脸，低低“啧”了一声，阳光照得他耳朵边缘透亮，有点红。
看着眼前这群心思各异的少年，林晚星忽然觉得，重生这一回，她要死死攥在手心里的，除了那个前途，可能还有这些上辈子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错过去的、带着毛边和尖刺的真心。只是，这七份心意就这么一股脑地摊在面前，分量实在有点超载，让她心口那地方又满又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先碰哪一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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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想要收藏点赞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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