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暗流

沈家老宅的红木大门推开时，檀香混着饭菜香扑面而来。沈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敲了敲，目光先扫过沈宗年，最后落在身后的谭又明脸上，脸色沉了沉。

“还知道回来吃饭。”老爷子哼了声，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坐吧，菜都要凉了。”

谭又明与沈宗年并肩走到座位旁，这时，沈宗年指尖却在谭又明掌心轻轻捏了下。“老爷子身体看着比上次硬朗多了，”他笑着坐下，拿起公筷给老爷子夹了块红烧肉，“张妈做的这口，还是当年的味道。”

沈宗文坐在斜对面，放下茶杯时杯底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谭总倒是会说话，”他抬眼看向沈宗年，语气带着刺，“就是不知道寰宇集团的项目，谭总会不会也这么‘会帮’。”

沈宗年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指节轻轻蹭过谭又明放在桌下的手，声音平淡：“项目的事，董事会已经定了，就不劳堂兄费心。”

“定了？”沈宗文笑了，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推到桌中间，“我昨天收到的举报信，说天文台项目的建材供应商，是谭氏旗下的公司——沈总这是打算把沈家的钱，都塞给外人？”

谭又明端起茶杯喝了口，指尖在杯沿转了圈，抬眼时桃花眼弯着，却没什么笑意：“沈先生这话就难听了，供应商是招标选的，资质文件林秘书都给各位董事看过。倒是你，”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沈宗文的袖口上，“上次在会所沾的血，洗干净了？”

沈宗文的脸瞬间白了，手不自觉攥紧了桌布。沈老爷子重重咳了声，打断两人的对话：“吃饭的时候提这些干什么！”他看向沈宗年，语气缓和了些，“天文台的事，你真打算按谭又明说的来？”

沈宗年侧头看了眼谭又明，指尖在他手背轻轻划了下。“钱的事我有数，”他看向老爷子，“而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一起想的？”沈宗文插了话，“堂弟就不怕别人说，你被谭又明迷昏了头，连沈家的根基都不管了？”

谭又明没等沈宗年开口，先笑出了声，身体往沈宗年那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迷昏头也挺好，至少有人愿意把小潭山的地买下来，给我建私人天文台。不像有些人，只会拿着举报信在饭桌上找存在感。”

沈宗年伸手，指尖轻轻捋了下谭又明耳边的碎发，动作自然又亲昵。“好了，别气着，”他转向沈宗文，语气冷了几分，“举报信要是真有问题，你直接交给法务部就行，没必要拿到家宴上来闹。”

沈老爷子看着两人的小动作，脸色稍缓，却还是叹了口气：“我不是反对你们，就是怕外面的人说闲话，影响沈家的名声。”

谭又明放下茶杯，身子往前倾了倾，指尖在沈宗年的膝盖上轻轻点了下：“老爷子放心，名声的事我来处理。下周我让谭氏和寰宇联合发个声明，就说天文台是两家合作的公益项目——既落了好名声，又没人能说三道四，您看怎么样？”

沈老爷子没说话，看见沈宗年夹了块排骨放进谭又明碗里。沈宗文看着这一幕，脸色更难看，却没再敢多嘴。

饭后谭又明去院子里抽烟，沈宗年跟出来，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刚才在里面，没生气吧？”他声音放得很柔，指尖轻轻捏着谭又明的腰侧。

谭又明吸了口烟，把烟蒂摁在旁边的花盆里，回头在他唇角咬了下：“生什么气？不过是几只跳梁小丑。”他伸手，指尖戳了戳沈宗年的胸口，“倒是你，刚才攥着我手的劲儿，差点把我骨头捏碎。”

沈宗年笑了，把人转过来抱进怀里，指尖轻轻揉着他的手腕：“怕你被他们气着。”

“我没那么娇气，”谭又明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倒是你，下次别总替我挡着，我也能自己应付。”

沈宗年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了个吻，指尖轻轻刮过他的脸颊：“知道了，但我还是想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