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刚漫过窗帘，谭又明就醒了。他侧躺着，腰后贴着沈宗年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沉稳的心跳。
“醒了？”沈宗年的声音带在耳后响起，掌心自然覆在他腰上，轻轻揉了两下。
谭又明往他怀里缩了缩：“你也醒啦？今天不用去公司吧？我昨晚看你把行程表划掉了。”
“嗯，陪你。”沈宗年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稳些，“想睡回笼觉，还是起来？”
“起来吧起来吧，”谭又明推了推他的肩膀，“昨天跟张妈说好了要包饺子，我想吃白菜猪肉馅的，你帮我剁馅呗？你剁的馅细，好吃。”
“好。”沈宗年应声，先起身下床，转身把谭又明也扶起来，顺手拿过旁边的外套给他披上，“别着凉。”
两人洗漱完到厨房时，张妈已经把白菜和肉准备好了。谭又明挽起袖子要帮忙洗白菜，沈宗年一把拉住他：“我来，你去客厅坐着。”
“不行不行，”谭又明挣开他的手，拿起一棵白菜往水池边走，“包饺子得一起才有意思啊。你剁馅，我洗菜切菜，分工合作，快得很。”
沈宗年没再拦，拿起菜刀开始剁肉。案板上传来“咚咚”的声响。谭又明一边洗白菜一边说：“你记得吗？去年冬天我们也包饺子，你把盐放多了，咸得我喝了三杯水。那时候我还笑你，说你连个馅都调不好，结果你第二天就去问张妈秘方，回来还特意试做了一次，非要让我尝尝。”
沈宗年低头剁馅，嘴角弯了弯：“记得，后来调的馅，你吃了二十个。”
“那不是好吃嘛！”谭又明语气得意，“不过你也太较真了，我就随口吐槽一句，你还当真了。”
“你爱吃就行。”沈宗年停下刀，把剁好的肉馅放进盆里，“白菜切好了？”
“快了快了。”谭又明加快动作，把切好的白菜碎倒进肉馅里，“你来调馅，我去拿饺子皮。对了，少放生抽，我最近不爱吃太咸的，还有香油多放一点，香。”
“嗯。”沈宗年应着按照他说的比例加每加一样都看一眼谭又明，确认没问题才继续。
谭又明端着饺子皮回来，看到他调的馅，凑过去闻了闻：“哇，好香！沈宗年你可以啊，现在调馅的手艺比张妈还好。”
沈宗年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张饺子皮递给他，又把馅料推到他面前。
两人坐在餐桌旁包饺子，谭又明包得快，却歪歪扭扭。沈宗年包得慢，却个个饱满周正。
“你看你包的，多丑。”沈宗年拿起一个谭又明包的“歪瓜裂枣”，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丑怎么了，能吃就行！”谭又明不服气，拿起自己包的饺子跟他的对比，“而且我这是创意款，独一无二。不像你，包的都一个样，跟机器压出来的似的。”
沈宗年没反驳，只是把他包的露馅的饺子拿过来，重新捏紧边角：“小心煮的时候散了。”
谭又明看着他认真修补的样子，忍不住笑：“沈宗年，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啊？连饺子都要包得整整齐齐。”
“没有。”沈宗年把修补好的饺子放在盘子里，跟自己包的摆在一起，“只是不想浪费。”
“借口。”谭又明哼了一声，手里却放慢了速度，学着他的样子捏饺子，“哎，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包得像你一样好看？我总觉得这饺子皮不听我的话。”
沈宗年放下手里的饺子皮，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包裹着谭又明的手，一步步教他。
“这样？”谭又明跟着他的动作，包出一个勉强像样的饺子，眼睛亮了亮。
“嗯，进步了。”沈宗年松开手，眼底带着赞许。
谭又明受到鼓舞，越包越起劲，嘴里也没停：“等会儿煮好饺子，我们配着醋和蒜吃，再喝一碗小米粥，完美。对了，下午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新上了一部科幻片，评价挺好的，我看简介里有天文台的镜头，肯定对你胃口。”
“好。”沈宗年应着，手里的动作没停。
“还有还有，”谭又明继续说，“看完电影我们去逛超市，家里的草莓吃完了，我还想吃。还有你爱吃的坚果，也该补货了。对了，要不要买个新的榨汁机？上次那个好像有点不好用了，榨出来的果汁有渣。”
“都听你的。”沈宗年把最后一个饺子包好，看了眼盘子里的成果，一半是他包的整齐款，一半是谭又明包的“创意款”，还有几个被他修补过的半成品。
“煮饺子咯！”谭又明端起盘子就要往厨房走，沈宗年一把拉住他：“我去，你坐着等。”
“我跟你一起。”谭又明跟在他身后，“我帮你烧开水，你负责下饺子。”
沈宗年往锅里加水，谭又明站在旁边看着，还在絮叨：“水开了要加点凉水，煮三滚，饺子浮起来就熟了，对吧？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这样煮的饺子不容易破。”
“嗯。”沈宗年打开燃气灶，“你站远点，别烫到。”
谭又明往后退了退，却没走开，看着锅里的水慢慢冒泡：“沈宗年，你说我们以后在天文台也包饺子好不好？冬天的时候，外面飘着雪，我们在里面煮饺子，看星星，多浪漫。”
“好。”沈宗年转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到时候给你装个大点的厨房。”
水开了，沈宗年把饺子放进锅里。谭又明趴在旁边的台子上，看着饺子在水里慢慢浮起来，像一个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快熟了吧？我都闻到香味了。”
“再等会儿。”沈宗年加了点凉水，“等它再浮起来就好。”
饺子煮好后，盛在白瓷碗里，撒上葱花。谭又明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自己包的，吹了吹放进嘴里：“好吃！沈宗年你调的馅太绝了，咸淡刚好，香油味也够。”
沈宗年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碗里的几个饱满的饺子夹到他碗里——那是他特意包的，馅更多。
“哎，你自己吃啊。”谭又明推了推碗，“我这里够多了，你别总给我夹。”
“我够。”沈宗年夹起一个饺子，慢慢吃着。
谭又明一边吃，一边继续说：“下午看电影，我们买中桶的爆米花吧？再买两杯可乐，冰的。不过你不能喝太多冰的，你胃不好。”
“嗯。”
“看完电影去超市，我们顺便买点火锅食材，晚上吃火锅怎么样？天气有点凉，吃火锅暖和。”
“好。”
“对了，天文台那边的设备，你跟工程师确认好了吗？别到时候装的时候出问题，我还想下个月就去试看星星呢。”
“确认好了。”沈宗年抬头看他，“下个月能试观测。”
“太好了！”谭又明眼睛亮了，“那我们到时候带瓶红酒过去，在观测室里小酌一杯，看着星星，多惬意。”
沈宗年没说话，只是又给了夹了一块蒜：“多吃点蒜，杀菌。”
吃完早饭，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谭又明靠在沈宗年怀里，手里拿着遥控器换台，换来换去没找到想看的，就把遥控器扔在一边，开始数他的睫毛：“沈宗年，你睫毛好长啊，比我的还长，不公平。”
沈宗年低头看他，眼神温柔：“给你数。”
“才不要，”谭又明缩回手，“数着数着就困了。对了，你昨天看的那个项目报告，怎么样了？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沈宗年揉了揉他的腰，“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谭又明放心地点点头，“我就怕你太累，最近工地和公司两边跑，你要注意休息，别熬太晚。”
“嗯。”沈宗年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的指节，“你也是，别总熬夜看星图，对眼睛不好。”
“知道啦，”谭又明往他怀里蹭了蹭，“有你管着我，我肯定乖乖的。”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两人没怎么看，只是依偎在一起。谭又明絮絮叨叨地说着各种琐事，从天文台上次运来的设备，到楼下邻居家的小猫，再到今天天气真好，甚至说起大学时两人一起逃课去看流星雨的事。沈宗年话不多，却总能在他停顿的时候，给出一句简短的回应，或是“嗯”，或是“好”，或是一个温柔的眼神。
谭又明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抬头看着沈宗年：“沈宗年，你会不会觉得我话太多了？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说。”
沈宗年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不会。喜欢听。”
谭又明心里一暖，笑了起来，又靠回他怀里：“那就好。我就是想跟你说，什么都想跟你说。”
“我听着。”沈宗年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视里偶尔传来的笑声，和谭又明絮絮叨叨的说话声，还有沈宗年偶尔的回应。
这样的日子，没有轰轰烈烈的剧情，只有平平淡淡的烟火气。谭又明话多，沈宗年话少，却总能精准接住他所有的情绪和话语。他们的幸福，就藏在清晨醒来的揉腰里，藏在一起包饺子的默契里，藏在絮絮叨叨的陪伴里，藏在每一句简短却温柔的回应里。
下午，沈宗年如约带着谭又明去看电影，买了他爱吃的爆米花和少冰的可乐。电影里的天文台镜头出现时，谭又明激动地拉了拉沈宗年的手：“你看你看，跟我们的好像！不过我们的穹顶更漂亮，是磨砂的，不晃眼。”
沈宗年侧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嗯，比这个好。”
看完电影，两人去逛超市。谭又明推着购物车在前面挑挑选选，嘴里念叨着需要买的东西：“这个草莓看起来好新鲜，买两盒，回去洗了就能吃。还有这个坚果，你爱吃的，多买两包，放在办公室饿了能垫垫。”
沈宗年跟在后面，把他选好的东西一一放进车里，偶尔提醒一句：“火锅底料够了，上次买的还没吃完。”
“哦对，差点忘了。”谭又明拍了拍脑袋，“那少买一包，省得浪费。对了，要不要买盒虾滑？你煮火锅爱吃这个。”
“你想吃就买。”沈宗年拿起一盒虾滑放进车里。
逛到零食区，谭又明停下脚步，拿起一包草莓饼干：“这个我以前爱吃，好久没买了，要不要带一包？”
“好。”沈宗年点头，看着他把饼干放进车里，又顺手拿起旁边的无糖酸奶——知道他最近肠胃有点敏感。
回家的路上，谭又明靠在副驾上，还在说着晚上吃火锅的细节：“我们晚上多煮点青菜，还有你爱吃的冻豆腐。”
沈宗年偶尔应一声，眼神却一直落在他身上，满是宠溺。
晚饭时，火锅冒着热气，屋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谭又明一边涮肉，一边还在说：“下次我们去海边吧，住海景房，早上看日出，晚上吃海鲜火锅，肯定特别棒。”
“好，”沈宗年给他夹了一块涮好的肥牛，“等天文台试观测结束，就去。”
“真的？”谭又明眼睛亮了，“那我们可说好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沈宗年看着他，语气认真。
夜色渐深，两人收拾完碗筷，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晚风带着淡淡的凉意，沈宗年把薄毯子披在谭又明身上，手臂揽着他的肩膀：“还想看星星吗？今天天气好，能看到天狼星。”
“想！”谭又明靠在他怀里，抬头看向夜空，“你说我们的天文台建好后，是不是能看得更清楚？”
“嗯。”沈宗年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能看清星星的轮廓。”
谭又明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后在天文台的日子，沈宗年静静地听着，却句句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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