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晨光透过教皇殿的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千仞雪是被窗外的鸟鸣唤醒的，身侧的被褥还带着温热，比比东不知何时已起身，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墨香萦绕在鼻尖。她抬手抚过枕边的空位，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前世从未有过的安稳感，在这一世变得触手可及。

起身梳洗时，千仞雪特意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襦裙，金黄色长发松松地编了条长辫，垂在肩头。镜中的女子眉眼柔和，冰蓝色的眼眸中褪去了大半冷冽，多了几分鲜活的暖意。她走出寝殿，便见庭院中，比比东正站在玉兰花树下，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常服，褪去了教皇袍的威严，更显清丽温婉。

“妈妈”千仞雪轻步走近，目光落在比比东手中的花剪上，“你在修剪花枝？”

比比东回头，看到她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温和笑道：“这几株玉兰长得太密，修剪一下，通风透光，开得会更盛。”她抬手，将一枝修剪下来的玉兰花递到千仞雪面前，“刚开的，带着晨露，你拿着玩吧。”

玉兰花洁白无瑕，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千仞雪接过花枝，指尖触到微凉的花瓣，心中暖意融融。前世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与比比东这样平静地相处，没有争斗，没有隔阂，只有这般细水长流的温情。

“妈妈修剪花枝的手艺真好。”千仞雪看着整整齐齐的花枝，由衷地赞叹道。

比比东笑了笑，继续手中的动作：“以前在武魂殿的后院，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摆弄这些花草，只是后来事务繁忙，就渐渐荒废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追忆，“你小时候，总爱把花瓣摘下来，撒得满院子都是，还说要做花仙子。”

千仞雪想起那些往事，脸颊微微泛红：“那时候太顽皮了，让妈妈费心了。”

“不费心。”比比东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宠溺，“看着你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

修剪完花枝，两人并肩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侍女端来刚沏好的花茶，茶汤清澈，飘着几朵玉兰花，清香扑鼻。千仞雪捧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妈妈，这一世，你打算怎么处理武魂帝国的事务？”千仞雪轻声问道。前世武魂帝国的扩张，最终引发了两大帝国的联手反抗，落得个覆灭的下场。这一世，她不想重蹈覆辙。

比比东放下茶杯，指尖摩挲着杯壁：“武魂帝国的根基不能丢，但也不必急于扩张。”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先稳固内部，安抚百姓，让那些归顺的州府真正认同武魂帝国。至于星罗帝国，只要他们不主动挑衅，我们便不必主动出击。”

千仞雪点头，心中认同比比东的想法：“这样也好。前世我们太急于求成，反而适得其反。这一世，我们慢慢来，总会让武魂帝国走向繁荣。”

“不止是武魂帝国。”比比东抬眼，与她对视，眼中带着认真，“还有我们自己。这一世，我不想再被权力和仇恨束缚，只想好好生活，好好守护你。”

千仞雪的心中一暖，抬手握住比比东的手。两双手紧紧相扣，温热的触感传递着彼此的心意。“妈妈，我也是。”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前世我总想着证明自己，想着超越你，却忽略了身边最重要的人。这一世，我只想陪着你，无论是平淡的日子，还是艰难的险阻，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比比东看着她眼中的真诚，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她轻轻反握住千仞雪的手，指尖划过她的掌心，带着细腻的触感：“傻孩子，这一世，该是我陪着你。”

两人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庭院中的玉兰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鸟鸣声清脆悦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温暖而惬意。这一刻，她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教皇与封号斗罗，也不再是背负着前世恩怨的重生者，只是两个渴望温暖、彼此守护的人。

午后，千仞雪提议去武魂城的集市逛逛。比比东欣然应允，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色衣裙，戴上了一顶帷帽，遮住了大半容颜。千仞雪也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浅紫色劲装，两人如同寻常母女一般，并肩走出了教皇殿。

集市上热闹非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有卖小吃的、卖饰品的、卖魂导器的，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千仞雪像个好奇的孩子，东看看西瞧瞧，时不时拿起一件小饰品把玩。

“妈妈，你看这个发簪好不好看？”千仞雪拿起一支镶嵌着蓝宝石的发簪，转身问比比东。

比比东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挺好看的，蓝宝石的颜色很纯净，配你的发色正好。”她抬手，轻轻将发簪插在千仞雪的发间，“这样戴着，很合适。”

千仞雪抬手摸了摸发簪，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前世她从未在意过这些小饰品，一心只想着修炼和权力，却不知这般平凡的快乐，竟如此令人沉醉。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千仞雪停下脚步，眼中带着几分怀念：“妈妈，我小时候很爱吃冰糖葫芦，你还记得吗？”

比比东点头，眼中带着笑意：“记得。有一次，你为了买冰糖葫芦，把我给你的玉佩都拿去换了，回来还不敢告诉我，怕我骂你。”

千仞雪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时候太嘴馋了，现在想想，真是太顽皮了。”

“老板，来两串冰糖葫芦。”比比东对着摊主说道。

摊主连忙递过两串冰糖葫芦，比比东接过，递给千仞雪一串：“尝尝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千仞雪接过冰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眯起眼睛，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好吃，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

比比东看着她的模样，嘴角也勾起一抹浅笑。她也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仿佛也勾起了她心中尘封的记忆。

逛了许久，两人买了不少小东西，有精致的饰品，有可口的小吃，还有几本有趣的话本。夕阳西下时，她们才并肩返回教皇殿。

回到教皇殿，千仞雪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桌上，像个献宝的孩子，向比比东介绍着每一件东西的来历。比比东坐在一旁，耐心地听着，眼中满是宠溺。

“妈妈，你看这本话本，讲的是一对神仙眷侣的故事，他们一起游历天下，斩妖除魔，最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千仞雪拿起一本话本，递给比比东，“我们以后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一起去游历斗罗大陆，看看各地的风景。”

比比东接过话本，轻轻翻开，目光落在书页上。“好啊。”她点头，眼中带着期待，“等处理完武魂帝国的琐事，我们就去游历天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千仞雪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她靠在比比东的肩头，轻声说：“妈妈，有你在身边，真好。”

比比东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温柔而坚定：“傻孩子，有你在，我也很好。”

夜色渐浓，教皇殿的烛火再次燃起。千仞雪坐在桌前，看着比比东处理政务的身影，心中满是安宁。她知道，前世的悲剧不会再重演，这一世，她们会彼此珍惜，彼此守护，一起度过漫长而温暖的一生。

比比东处理完政务，转身看到千仞雪正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她走上前，坐在千仞雪身边，抬手握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在想，这一世，我们能这样平静地相处，真好。”千仞雪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前世我们错过了太多，这一世，我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

比比东点头，眼中带着坚定：“不会的，这一世，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会再错过任何东西。”她顿了顿，补充道，“无论是平淡的日子，还是艰难的险阻，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千仞雪抬起头，与比比东对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为她们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两双同样藏着三世记忆的眼眸中，都闪烁着坚定与温柔。她们都知道，这份跨越了生死的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母女之情，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质，朝着更深沉、更炙热的方向发展。

“妈妈，”千仞雪轻声说，“我想一直这样陪着你，永远都不分开。”

比比东的心中一震，看着千仞雪眼中的深情，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好，永远都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