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室的空调冷气总比别处足些,我抱着厚厚的流程表站在门口,看着玻璃门内的景象——严浩翔正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镜子,膝盖上摊着本写满批注的rap词本,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偶尔停下来咬着笔杆皱眉,像是在跟某个韵脚较劲。贺峻霖则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手里捏着个没拆封的薄荷糖,视线却没落在手机屏幕上,而是时不时飘向严浩翔的方向,像是在等一个开口的时机。
“那个……两位老师,”我轻轻推开门,冷气裹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这是今晚的彩排流程,双人舞台排在第三个,前面有二十分钟的设备调试时间。”贺峻霖最先反应过来,接过流程表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带着点凉意:“辛苦啦,我们正说要找你呢。”严浩翔也抬起头,把笔帽扣好,从地板上站起来,身高差让我得稍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眼底的红血丝——后来才知道,他前一晚在录音棚熬到凌晨四点,只为了修改双人舞台里一段四句的rap词。
“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严浩翔走到我身边,指了指流程表上的标记,“双人舞台结尾的互动设计,我觉得可以改得再自然点。原来定的是击掌后分开,但我们刚才试了几次,总觉得衔接太生硬,不如改成……”他说着就转头看向贺峻霖,眼神里带着询问,“你上次说的那个,背靠背转身再回头对视,怎么样?”
贺峻霖眼睛亮了亮,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我就说这个好,既有张力又不刻意,还能呼应我们之前在《少年on fire》里的舞台设计,粉丝应该会有共鸣。”他一边说一边比划,手舞足蹈的样子像个分享糖果的小孩,完全没注意到严浩翔嘴角悄悄勾起的弧度。我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忽然觉得手里的流程表都变得温暖起来——原来所谓的默契,从来不是一方迁就另一方,而是你刚开口,我就懂你没说完的话。
调试设备时出了点小插曲。负责灯光的师傅发现,双人舞台的追光程序出了故障,原本设定好的“双光交汇”效果,现在只能有一束追光正常运行。导演皱着眉跟技术团队沟通,语气里带着焦虑:“还有三个小时就要清场了,这时候出问题,要是修不好怎么办?”贺峻霖站在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眼神里藏着担忧,却没说一句抱怨的话。
严浩翔沉默地看了会儿灯光控制台,忽然开口:“其实不用修也能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走到舞台中央,指了指左侧的定点位:“贺儿,你站这里,我从右侧走过来,追光先跟着你,等我走到你身边时,灯光再慢慢扩大范围,把我们俩都罩住。”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贺峻霖走位,“这样既能避开故障,又能营造出‘从独自发光到并肩闪耀’的感觉,比原来的设计更有故事感。”
导演愣了愣,随即拍了下手:“这个主意好!赶紧试试!”贺峻霖跟着严浩翔在舞台上走了两遍,脚步从一开始的试探变得越来越坚定。当追光先落在贺峻霖身上时,他抬起头,眼神清亮,像是在独自面对一片空旷的星海;而当严浩翔从黑暗中走出来,灯光缓缓将两人包裹时,我分明看到贺峻霖的嘴角扬起一个极淡的笑容,像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束光。
休息间隙,我去茶水间帮两人拿水,回来时正好看到贺峻霖把自己的薄荷糖递给严浩翔:“含一颗,润润嗓子,你刚才改词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哑了。”严浩翔接过糖,没立刻拆开,而是放在手心捏了捏:“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味道吗?我这里还有。”他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铁盒,里面装着好几颗同款薄荷糖——后来我才知道,严浩翔自己不喜欢吃薄荷味的东西,但因为贺峻霖总在彩排时含这个,他就特意在口袋里备着,怕贺峻霖不够吃。
贺峻霖挑了挑眉,伸手从铁盒里拿了一颗:“算你有良心。”两人靠在舞台边的栏杆上,阳光透过彩排室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严浩翔低头拆薄荷糖的动作很轻,贺峻霖则侧着头跟他说笑着,偶尔抬手拍一下他的胳膊,画面安静又温暖。我站在不远处,忽然想起粉丝常说的“翔霖之间的结界”——不是刻意疏远别人,而是只要他们站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属于彼此的小世界,里面装满了旁人不懂的小秘密。
下午的彩排进行到一半,贺峻霖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严浩翔原本在跟rap老师讨论节奏,看到这一幕,立刻快步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声音里带着焦急:“怎么了?是不是早上没吃早饭?”贺峻霖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没事,就是老毛病犯了,过会儿就好。”我赶紧跑回办公室,把自己备用的暖宝宝拿过来,严浩翔接过暖宝宝时,指尖碰到我的手,比刚才更凉了些——他的注意力全在贺峻霖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有多冰。
“你先坐着休息,”严浩翔把暖宝宝贴在贺峻霖的肚子上,又帮他把外套拉好,“剩下的彩排我先跟老师对,等你好点了再说。”贺峻霖想站起来,却被严浩翔按住肩膀:“听话,别逞强。”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贺峻霖只好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严浩翔跟rap老师继续彩排,眼神里满是愧疚,却又藏着一丝依赖——就像小时候两人一起练舞,贺峻霖不小心崴了脚,严浩翔也是这样,一边骂他不小心,一边背着他去医务室。
严浩翔跟rap老师对完节奏,又拿着词本走到贺峻霖身边,轻声念给他听:“你听听这段,我改了几个词,是不是比原来更顺口?”贺峻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听着,偶尔点头:“嗯,‘星光’换成‘灯火’更好,更有重庆的感觉。”严浩翔立刻拿出笔,在词本上修改,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彩排室里格外清晰。我看着两人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的搭档,不仅是舞台上的并肩作战,更是台下的互相体谅——你为我遮风挡雨,我为你出谋划策,彼此都是对方最坚实的后盾。
傍晚的时候,贺峻霖的肚子终于不疼了,他拉着严浩翔要补彩排,严浩翔却坚持要先去吃点东西:“空腹彩排容易低血糖,你想让晚上的演出出问题吗?”贺峻霖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面馆。我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严浩翔熟练地跟老板说:“两碗豌杂面,多加菜,少放辣,其中一碗不要葱。”老板笑着点头:“知道了,还是老样子。”
贺峻霖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你还记得我不吃葱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严浩翔搅拌着面条,头也不抬:“废话,你小时候吃葱过敏,差点进医院,我能忘吗?”贺峻霖愣了愣,随即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那是他们刚成为练习生的时候,贺峻霖不知道自己对葱过敏,吃了严浩翔碗里的一口面,结果没多久就浑身发痒,严浩翔背着他跑了两条街才到医院,从那以后,严浩翔就再也没让他碰过葱。
“对了,”贺峻霖忽然抬起头,看着严浩翔,“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个面馆吃豌杂面吗?那时候我们刚练完舞,身上全是汗,你说以后要是能红,就带所有兄弟来这里吃大碗的豌杂面。”严浩翔停下筷子,眼神里带着怀念:“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还说,要是红了,就把这家面馆的老板请到演唱会后台,让他给我们煮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过去,阳光透过面馆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像是给这段回忆镀上了一层金边。
吃完面回到彩排室,导演告诉他们,追光故障已经修好了,可以试一下原来的“双光交汇”效果。贺峻霖和严浩翔走上舞台,随着音乐响起,两束追光分别从舞台两侧射出,精准地落在他们身上。当他们走到舞台中央,两束追光慢慢交汇,形成一个明亮的光圈,将两人包裹在里面时,我分明看到贺峻霖的眼睛里闪着光,严浩翔的嘴角也扬起了一个极淡的笑容——那是属于他们的光芒,是多年来并肩作战的见证。
晚上的演出格外顺利,当《黄昏晓》的旋律响起,贺峻霖的歌声清澈,严浩翔的rap低沉,完美融合在一起。台下的荧光棒汇成一片星海,粉丝们挥舞着灯牌,喊着他们的名字,声音震耳欲聋。舞台结束后,两人回到后台,贺峻霖靠在墙上喘气,严浩翔递给他一瓶水:“刚才唱得很好。”贺峻霖接过水,笑着说:“你也是,rap超炸!”
我拿着毛巾走过去,看到贺峻霖的眼眶有些红,他解释道:“太感动了,看到那么多粉丝支持我们,觉得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值得。”严浩翔拍了拍他的后背,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这时候,工作人员跑过来告诉他们,有粉丝送了礼物,其中有一个礼盒,上面写着“给翔霖”。
贺峻霖打开礼盒,里面是两个手工做的小玩偶,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麦克风,像极了严浩翔;另一个穿着白色的衣服,嘴角带着笑容,跟贺峻霖一模一样。礼盒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从练习生到顶流,谢谢你们一直并肩同行,愿你们永远是彼此的光。”
严浩翔拿起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小玩偶,看了很久,然后递给贺峻霖:“这个给你,我要那个白色的。”贺峻霖接过玩偶,笑着说:“好啊,以后我们就带着它们一起演出。”两人把小玩偶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守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夜深了,演出结束后的后台渐渐安静下来。严浩翔和贺峻霖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夜景。贺峻霖说:“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过,要一起在重庆开一场属于我们的演唱会吗?”严浩翔点头:“记得,等以后,我们一定实现它。”我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的场景——在长江国际的会议室里,一个笑着吐槽台本,一个安静地转着笔,却有着旁人不懂的默契。
原来,最好的情谊,就是不管时光如何变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依旧是彼此最坚定的依靠。而那些舞台下的微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终将汇聚成照亮未来的星光,陪着他们一起,走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