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街角，确认脱离了“福寿百年”那些可能的视线范围后，百里奕凡和禾月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松弛下来。刚才强装镇定的后怕与初步探索成功的兴奋交织在一起，让她们的心跳依旧有些快。
“呼——刚才吓死我了！”禾月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怕什么！我们这不是成功脱身了嘛！”百里奕凡嘴上硬气，但手心也有点汗湿。她为了表现自己的“英勇”，下意识地想做个帅气的转身动作，结果乐极生悲，没注意到脚下路砖的凹凸不平——
“哎哟我操！”
只听一声惊呼，百里奕凡脚下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平沙落雁式，手里的空酸梅汤杯子都飞了出去。
“噗——哈哈哈哈哈嘎嘎嘎……”一旁的禾月先是一惊，随即看到好友四仰八叉、一脸懵圈地趴在地上，那狼狈的样子与她刚才故作镇定的姿态形成鲜明对比，实在没忍住，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还是那种类似小鸭子叫的、有点破音的笑声。
百里奕凡摔得七荤八素，屁股生疼，耳边还充斥着禾月毫不留情的嘲笑，顿时恼羞成怒，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张牙舞爪地就扑向禾月：“我艹你妈！禾月！你还笑！看我不收拾你！”
禾月见她来势汹汹，吓得转身就想跑，可惜慢了一步，被百里奕凡从后面一把抓住。百里奕凡显然还记得“正事”，没往别的地方招呼，一只手箍住禾月的腰，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带着点泄愤意味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
“哎哎哎！别打！别打！我错了我错了！奕凡饶命！”禾月又痒又羞，一边扭动着躲闪，一边笑着求饶，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她们这边的动静引得路过的一个老太太侧目，摇头笑了笑，嘟囔着“现在的小姑娘哟……”
打闹了几下，百里奕凡也觉得没意思了（主要是手感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松开了禾月，气呼呼地瞪着她：“让你再笑！摔死我了都！”
禾月好不容易止住笑，脸蛋红扑扑的，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和头发，凑过来挽住百里奕凡的胳膊，软声道：“好啦好啦，不笑了。摔疼了没有？我看看？”说着还真要低头去看她膝盖。
“去去去，一边去！少假惺惺！”百里奕凡没好气地推开她的脑袋，但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她自己也觉得刚才那跤摔得挺蠢的，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尾椎骨，“妈的，这破路！”
这个小插曲冲淡了之前踩点带来的紧张感，也让两人之间因为秘密行动而产生的某种微妙隔阂瞬间消散，恢复了平日相处的那种亲密无间、可以互相嘲笑打闹的状态。
“不过说真的，”禾月挽着百里奕凡，两人慢慢朝大路走去，准备打车离开，“奕凡，你刚才注意到那棵槐树没有？我感觉……那下面的泥土好像被动过不久，而且树枝上缠的那些布条，颜色虽然褪了，但样式……有点像那种很老的符布？”
百里奕凡闻言，也收起了嬉闹的神色，点了点头：“嗯，我也看见了。还有那个出来盯梢的，明显就是防着有人靠近那棵树。看来那棵树，甚至那片地，真的藏着猫腻，可能比‘福寿百年’那破店还重要。”
她们交换着彼此观察到的细节，虽然只是皮毛，但直觉告诉她们，这苍南西城的水，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深。而此刻，她们还不知道，她们这略显笨拙却又意外成功的第一次“行动”，以及之后那充满活力的打闹，都一丝不落地落入了远处两位“守护者”眼中。
风淼嘴角噙着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年轻人，倒是恢复得快。”
何阎安看着百里奕凡揉屁股的滑稽样子，冰冷的眼底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但很快便恢复了古井无波。
“走吧。”她转身，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车流，如同从未出现过。
而对百里奕凡和禾月来说，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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