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蹲在杂物堆后面偷窥，没过几分钟百里奕凡就觉得腿麻了，而且目标太明显。她眼珠一转，拉着禾月从角落里钻出来。
“这样不行，太傻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目光扫过巷口一个卖糖油饼的小摊，香气阵阵飘来，“走，先去买个吃的，边吃边‘观光’。”
禾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抿嘴一笑。这确实比干蹲着要自然多了。
两人买了两个刚出锅、金黄酥脆的糖油饼，又到旁边小店要了两杯冰镇酸梅汤，然后就像所有来老城区探秘、寻找小吃的年轻女孩一样，一边小口吃着，一边“随意”地沿着街道漫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棵大槐树和旁边的“福寿百年”。
“这糖油饼真好吃！”百里奕凡咬了一大口，含混不清地赞叹，眼神却飞快地掠过“福寿百年”那扇半开着的铁门，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可惜里面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些花圈和骨灰盒的轮廓。
“嗯，酸梅汤也很解渴。”禾月小口啜饮着，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仔细观察着小楼二楼的窗户和楼侧一条狭窄的通道。她感觉那股压抑的气息似乎更浓了些，源头……好像并不完全在那栋小楼里，而是弥漫在周围这片区域。
“诶，你看那槐树，长得真奇怪，歪脖子似的。”百里奕凡用拿着糖油饼的手指了指，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附近的人听到。她注意到槐树靠近根部的位置，泥土的颜色似乎与周围有些细微差别。
“是呢，年头应该很久了。”禾月附和着，她也注意到了那泥土的异常，而且，槐树枝叶间似乎缠着一些褪色的、像是布条的东西。
她们就这样，吃着零食，喝着饮料，偶尔停下来对某个老旧的门墩、墙上的涂鸦评头论足一番，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将“福寿百年”周边五十米内的重要细节——几个出入口、可能的监控探头、经常出入的人员类型（多是些穿着随意、神色匆匆的男人），以及那棵诡异的歪脖子槐树——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这种行为，在一定程度上确实降低了某些暗处眼线的警惕。在那些人看来，这就是两个贪吃又好奇的女学生，跟之前来这边“探险”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
然而，在更高处，凭借过人目力注视着下方的何阎安，却微微蹙起了眉。
“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她低语。
风淼则轻笑：“懂得利用表象伪装，是好事。不过，她们关注的点，似乎有些意思。”她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棵歪脖子槐树上，眼神深邃。
而在“福寿百年”二楼一间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里，老金听着手下“就是两个来吃东西瞎逛的女学生”的报告，将信将疑。
“盯着点！何阎安那女人诡计多端，派两个小丫头来，肯定没安好心！”他烦躁地挥挥手，“去个人，到槐树底下转转，别让她们瞎碰东西！”
一个手下应声下楼。
百里奕凡和禾月正好“逛”到离槐树更近的地方，假装被树上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吸引。看到有个面相不善的男人从“福寿百年”里走出来，径直走到槐树下，装作点烟，实则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她们两个。
两人心里一紧，知道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哎呀，吃完了，好撑啊。”百里奕凡夸张地揉了揉肚子，声音清脆，“走吧走吧，再去前面逛逛，听说这边有家老字号的糍粑很好吃？”
“好啊。”禾月会意，挽住她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状若无事地朝着与“福寿百年”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快，仿佛真的只是两个寻觅美食的游客。
直到拐过街角，离开那些视线的范围，两人才同时松了口气，后背都有些湿冷。
“被发现了。”百里奕凡压低声音。
“嗯，而且那棵树，还有这片地方，肯定有问题。”禾月心有余悸。
她们的第一次踩点，在看似轻松吃喝、实则惊心动魄中结束了。收获了一些线索，但也暴露了行踪，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她们亲身感受到了这片区域的诡异与危险。
暗处的何阎安和风淼，看着两个女孩安全离开冲突区域，也悄然退去。她们知道，经过这次，两个菜鸟应该能更深刻地理解“谨慎”二字的含义。而关于那棵槐树和这片地的秘密，或许，也该找个时机，向她们透露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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