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房间，门关上的瞬间，百里奕凡和禾月才真正松懈下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双瘫倒在床上。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
过了一会儿，百里奕凡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闷闷地开口：“月月，我是不是……真的太冲动了？”
禾月也望着天花板，轻轻摇了摇头：“我们……都有责任。我不该跟着你一起胡闹的。”她顿了顿，小声补充，“不过……你那个滑铲，还挺厉害的。”
百里奕凡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点鼻音：“厉害什么呀，屁股现在还疼呢！”笑完，她又叹了口气，“就是……何老板她……好像真气得不轻。”
“师父好像也生气了。”禾月蜷缩了一下，“她们也是担心我们。”
“我知道……”百里奕凡拉过被子蒙住头，声音瓮声瓮气，“就是心里有点堵得慌。”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不太安稳，梦里交织着歪脖子槐树、老金狰狞的脸、纸扎人诡异的笑容，以及何阎安那双冰冷的、带着失望的眼睛。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两人顶着淡淡的黑眼圈起床，情绪都有些低落。
“叮咚——”
门铃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百里奕凡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风淼。她手里提着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早餐袋——是附近一家很有名的广式早茶的外卖。
“早上好。”风淼笑容温和，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已随风而去，“想着你们可能没胃口出去吃，带了点清淡的过来。”
她自然地走进房间，将早餐放在小桌上。虾饺、烧卖、流沙包、皮蛋瘦肉粥……琳琅满目，热气腾腾。
“何老板呢？”百里奕凡忍不住探头往外看。
“她有点事，先去处理了。”风淼摆放着餐具，语气寻常，“关于昨晚那棵槐树，还有老金那边后续，总得有人去盯着。”
她招呼两人坐下：“先吃饭，边吃边聊。”
美食当前，加上风淼态度如常，两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乖乖坐下开始吃东西。
吃了几口暖暖的粥下肚，风淼才放下筷子，看着她们，语气平和却认真：“昨晚的经历，记住教训便好，不必过于挂怀。这个圈子，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我们严厉，是希望你们能活得长久。”
她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昨晚的观察，并非全无用处。那棵槐树，确实有问题。何老板今早去，就是进一步确认一些事情。”
百里奕凡和禾月立刻抬起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
“师父，那棵树下面到底有什么？”禾月忍不住问。
风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感觉那地方如何？”
“很压抑，”禾月立刻说，“特别是晚上，那种悲伤和……怨气，很重。”
“泥土颜色不对，像是新翻动过不久。”百里奕凡补充，“而且老金的人明显很紧张那棵树。”
风淼赞许地点点头：“感知敏锐，观察也细致。那槐树，是‘养阴木’，其下必然埋有极阴之物，或者……曾经是某种邪术的阵眼。老金守着它，绝不仅仅是为了那点殡葬生意。”
她看着两个听得入神的少女，缓缓道：“那具丢失的‘阴身’，与那槐树，与老金，甚至可能与更深层的势力，恐怕都脱不了干系。我们之前的调查，似乎都指向了那个方向。”
百里奕凡和禾月心中一震。她们昨晚的冒险，虽然过程狼狈不堪，但竟然真的歪打正着，触碰到了事件的核心边缘？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百里奕凡摩拳擦掌，昨晚的委屈似乎被新的目标冲淡了不少。
风淼笑了笑，给她夹了一个虾饺：“首先，安心把这顿早饭吃完。然后，等何老板回来。这次，我们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阳光洒满房间，早餐的香气弥漫。昨夜的惊险与委屈渐渐沉淀，化为更加谨慎的决心。她们知道，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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