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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满溢往生斋

渡魂录与掌心雷

面对《清心咒》一千遍、《江湖唇典》和《百物志》各三遍,以及升级版“九幽镇魂桩”的酷刑,百里奕凡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看不到一丝光亮。硬刚不行,挑事儿反而罪加一等,绝望之下,她想起了母亲红念偶尔对父亲使出的、能让那位儒雅学者瞬间投降的终极武器——撒娇。

虽然她平时走的是豪放派路线,但好歹出身戏曲世家,演技和嗓子都是基本功!为了活下去,拼了!

于是,这天何阎安正在后院检查她抄写的《百物志》时,百里奕凡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香气四溢的清茶,迈着小碎步(模仿她母亲旦角的台步),袅袅婷婷地走了过去。

她将茶杯轻轻放在何阎安手边,然后退后半步,双手叠在身前,微微低下头,用她那把被何阎安评价为“有功”的清亮嗓子,刻意放软、拉长了调子,带着十二分的“真诚”与“委屈”,开口了:

“老板~您辛苦了~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何阎安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百里奕凡见没被立刻冻住,胆子稍大了点,继续用那能腻死人的腔调说道:“弟子知道之前莽撞,惹老板生气了~弟子心里也好生难过,日夜反省,寝食难安~”

她甚至努力眨巴着眼睛,试图挤出两滴悔恨的泪水(未果),“您罚我抄书、站桩,都是为我好,弟子明白的~只是……只是这《唇典》和《百物志》着实艰深晦涩,弟子愚钝,抄写起来进度缓慢,怕是……怕是会耽误了老板考察功课的时辰……”

(潜台词:太多了!抄不完!能不能减点?)

何阎安放下笔,端起那杯茶,凑到鼻尖闻了闻,没喝,又放下了。她看着百里奕凡那副矫揉造作、恨不得把“我很茶”写在脸上的样子,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百里奕凡见似乎有效,立刻打蛇随棍上,语气更加“柔弱”:“老板~您看……能不能……宽限几日?或者……先把那《唇典》减一遍?弟子保证,一定用心研读,绝不敢懈怠~”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何阎安的脸色。

何阎安沉默着,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冰潭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百里奕凡被看得心里发毛,但戏已开场,不能半途而废。她心一横,祭出了终极茶言茶语,带着点自我调侃和破罐破摔的意味:

“再这么抄下去,弟子这身戏曲功底,怕是还没等登台唱一出《穆桂英挂帅》,就要先变成‘茶香世家’的代言人了~老板~您忍心看咱们百里家的传承断送在弟子手里吗?”

说完,她自己都差点被这浓郁的茶味给齁着。

院子里一片寂静。

过了好几秒,就在百里奕凡以为何阎安会直接把她冻成冰雕的时候,何阎安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

“茶,泡得尚可。”

百里奕凡心中一喜!有戏?!

然而何阎安下一句便是:“看来你精力依旧充沛,尚有闲情逸致钻研此道。”

她拿起那本《百物志》,翻到记载各种茶叶与泡制手法的那几页,淡淡道:“既然如此,将这几页,额外抄写十遍。明日交予我。”

百里奕凡:“!!!”

何阎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瞬间石化的百里奕凡,补充道:“至于《唇典》……便依你所言,减一遍。”

百里奕凡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那冰冷的声音继续道:“减掉的那一遍,折算成站桩,每日多加半个时辰。”

说完,何阎安不再看她,转身回了内室。

百里奕凡僵在原地,看着手里那杯还在冒热气的茶,又看了看桌上那本厚厚的《百物志》,只觉得眼前发黑。

她这波“茶艺”输出,茶香是弥漫了整个往生斋,但结果……好像是把自己给“茶”进去了?!

(远处,隐约似乎传来风淼一声极轻极轻的笑叹,仿佛隔空目睹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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