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首尔带着凉意,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翡色”工作室的展示台上洒下一片暖金。姜宥拉刚走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咖啡香——金俊基正站在茶水间,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拿铁,见她进来,眼底瞬间漾开笑意:“醒了?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会儿。”
自从半年前两人婚后,金俊基便养成了早起准备早餐和咖啡的习惯。姜宥拉接过咖啡,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暖暖的:“昨天陈老说今天要带新收的徒弟来,我得早点过来准备。”她低头抿了口咖啡,目光无意间扫过展示台角落,脚步突然顿住。
那里放着一个眼熟的木盒,正是当年装着帝王绿原石的盒子。只是此刻盒子敞开着,里面没有原石,只有一枚小巧的翡翠长命锁,锁身上用细如发丝的刻刀,雕着半朵盛放的玉兰花。
“这是……”姜宥拉拿起长命锁,指尖拂过细腻的纹路,眼里满是惊讶。
金俊基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前几天去工坊,看到陈老在教徒弟刻玉,突然就想做这个。”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长命锁上的玉兰花,声音温柔,“你之前说,小时候奶奶给你戴过玉兰花长命锁,后来丢了。我就找陈老讨教,跟着学了一个多月,虽然比不上老匠人,但也是我的心意。”
姜宥拉的眼眶瞬间热了。她确实和金俊基提过小时候的事,没想到他竟一直记在心里。这枚长命锁的玉料,是当初那块帝王绿切割后剩下的边角料,颜色虽不如主体浓郁,却透着一抹清浅的翠绿,像春日里刚抽芽的嫩叶,格外灵动。
“刻的时候手没少被划伤吧?”她转头看着金俊基,果然在他虎口处看到了几道浅浅的疤痕。
金俊基笑着把受伤的手藏到身后,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小伤而已,你看,成品不是挺好的?以后啊,我们的孩子,就戴这个。”
“谁要和你生孩子了。”姜宥拉脸颊微红,嘴上反驳着,手里却紧紧攥着长命锁,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陈老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手里抱着一个旧布包,眼神里带着几分拘谨,看到姜宥拉时,立刻鞠了一躬:“姜……姜总好!我叫朴灿,以后请您多指教!”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宥拉姐就好。”姜宥拉笑着摆摆手,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布包上,“里面装的是你的工具吗?”
朴灿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套磨得发亮的刻刀,还有几块粗糙的小玉料。“这些都是我爷爷留下的,他以前也是玉雕匠人,可惜后来工坊倒闭了……”他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他说我有天赋,可家里人都不支持,直到看到‘翡色’的培训班,我偷偷报了名,没想到真的被陈老选中了。”
陈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这孩子有灵气,上手快,对玉料的感觉比同龄孩子敏锐得多。”
姜宥拉看着朴灿眼里对玉雕的执着,仿佛看到了当初为了“翡色”拼尽全力的自己。她拿起展示台上的一块白玉料,递给他:“试试?就刻你最想刻的东西。”
朴灿眼睛一亮,接过玉料和刻刀,立刻蹲在工作台前忙碌起来。他的动作不算熟练,却格外认真,额角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金俊基端来一杯果汁,轻轻放在他身边:“别急,慢慢来。”
朴灿抬头道谢,又继续投入到雕刻中。姜宥拉和金俊基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阳光落在少年专注的侧脸上,也落在他手中的玉料上,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临近中午时,朴灿终于完成了雕刻。他捧着玉料,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姜宥拉:“宥拉姐,我刻得不好,您别笑话我。”
玉料上,刻着一只展翅的小鸟,虽然线条还有些稚嫩,却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姜宥拉眼里满是惊喜:“刻得很好啊!你看这翅膀的弧度,还有小鸟的眼神,都很有灵气。”她转头对陈老说,“您果然没看错人,这孩子以后肯定能成大器。”
陈老笑着点头,朴灿的脸上也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中午,几人一起在工作室附近的餐厅吃饭。席间,朴灿兴奋地说着自己对玉雕的想法,说想把现代的卡通形象和传统雕刻结合,让更多年轻人喜欢上玉雕。姜宥拉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自己的建议,金俊基则安静地为她夹菜,眼里满是宠溺。
饭后回到工作室,姜宥拉把那枚帝王绿长命锁小心翼翼地放进首饰盒里。金俊基从身后抱住她,轻声说:“以后我们的工作室,会有越来越多像朴灿这样的年轻人,传统工艺会一直传下去的。”
“嗯。”姜宥拉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满是安稳。她想起一路走来的风雨,想起那些支持她的人,想起眼前的爱人,还有充满希望的未来,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有过黑暗,才更珍惜眼前的光明;经历过离别,才更懂得陪伴的意义。而她与金俊基,与“翡色”,与这传承千年的玉雕工艺,还会在时光里,书写更多温暖而璀璨的故事。
阳光正好,玉露生香,属于他们的晨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