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刚落，季九柠还没从“载江执野上学”的窘迫里缓过来，就感觉后颈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她猛地回头，正对上江执野漫不经心的眼神——他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一支黑色水笔，指尖夹着张叠得整齐的便签纸。
“给你的。”他没等季九柠反应，就把便签纸往她桌上一放，指尖划过桌面时，带起一点轻微的凉意。
季九柠疑惑地展开便签，上面是潦草却有力的字迹：“早上自行车坐得太挤，抱歉。”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自行车，车轮子一个大一个小，透着点刻意装出来的笨拙。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向江执野，却发现他已经转回头，假装盯着窗外的香樟树，只是耳尖悄悄红了点。季九柠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把便签纸叠好，塞进了物理课本的夹层里——那是她专门用来放重要笔记的地方。
上午第三节课是物理课，老师在讲台上讲得眉飞色舞，季九柠却有点走神。她想起早上骑自行车时，江执野抓着她衣角的手——明明可以抓车后座的横杆，他却偏偏选择抓着她的衣角，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风一吹，他的袖口就会蹭到她的后背，带着点淡淡的皂角味。
“季九柠，这道题你来解一下。”
突然被点名，季九柠慌忙站起来，目光扫过黑板上的物理题，脑子却一片空白。她刚才根本没听课，连题目的条件都没看清。就在她窘迫得想低头时，一张写着解题步骤的草稿纸从身后递了过来，边缘还画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她的手。
是江执野。
季九柠的手指顿了顿，飞快地扫了眼草稿纸上的步骤——思路清晰，公式用得精准，连计算过程都写得清清楚楚。她定了定神，按照草稿纸上的思路，慢慢说出了解题过程，声音越来越稳，最后甚至还补充了一种更简便的解法。
“很好，坐下吧。”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讲课。
季九柠坐下时，悄悄回头看了眼江执野。他正趴在桌上，假装睡觉，只是嘴角藏着点没忍住的笑意，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浅金色，居然少了几分平时的桀骜，多了点少年的温柔。
午休时，季九柠从书包里拿出妈妈做的三明治，刚要咬下去，就看见江执野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单手拿着一瓶矿泉水，眼神落在窗外，看起来有点落寞。她想起早上他说自行车借给别人了，或许他今天没带午饭。
犹豫了几秒，季九柠拿起另一个三明治，走到江执野面前，把三明治递给他：“给你，谢谢你早上帮我。”
江执野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惊讶，随即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味道不错。下次再给我带一个？”
季九柠的脸微微一红，没说话，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她咬着三明治，心里却甜滋滋的——原来，那个看起来冷得像冰的江执野，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而江执野看着季九柠跑远的背影，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三明治，面包里夹着他喜欢的火腿和生菜，连酱都放的是他爱吃的沙拉酱——她居然记得他上次在食堂说过的话。
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可江执野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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