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是自习课，季九柠刚把定义域易错点整理完，就见江执野在便利贴上写了行字推过来：“放学去图书馆？我想借本数学竞赛题，你不是说想看《小王子》吗？刚好顺路。”
笔尖划过便利贴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蝉鸣，季九柠看着“顺路”两个字，想起上次雨夜里他说的“顺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在后面画了个小太阳递回去。
放学铃声一响，两人背着书包往图书馆走。初秋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响。江执野走在靠马路的一侧，时不时侧头跟季九柠说两句课堂上的趣事，比如后排男生偷偷在课本上画漫画被老师抓包，逗得她忍不住笑出声。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声音和空调的凉风。季九柠轻手轻脚地走到文学区，在书架上找《小王子》，指尖刚碰到书脊，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苏晓棠。
“九柠？你也来借书啊。”苏晓棠手里拿着一本奥数题集，笑容看起来很自然，“我跟执野约好一起来借竞赛题的，没想到这么巧。”
季九柠的手顿了一下，转头就看到苏晓棠走到不远处的江执野身边，把手里的奥数题集递过去：“执野，你上次说想看的那本，我帮你找到了，在三楼的竞赛区，我特意帮你留的。”
江执野皱了皱眉，把手里刚拿到的数学竞赛题放在桌上：“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他的目光越过苏晓棠，看向季九柠，眼神里带着点歉意，“你找到《小王子》了吗？”
季九柠举了举手里的书，点了点头。苏晓棠却像是没看到江执野的冷淡，又转头对季九柠说：“九柠，你也喜欢《小王子》啊？我以前跟执野一起看过电影版的，他当时还说小王子太天真了，现在想想还挺好笑的。”
她说话时特意往江执野身边靠了靠，语气里的熟稔像一层薄膜，轻轻裹住两人，让季九柠站在旁边，忽然觉得有点多余。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没再接话。
江执野显然也察觉到了季九柠的不自在，他拿起桌上的竞赛题，对苏晓棠说：“我跟九柠还要去登记借书，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走吧。”
苏晓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执野，你记得把竞赛题的重点划出来，下次我跟你一起讨论。”说完，她又看了季九柠一眼，才转身离开。
登记台前排着短队，江执野站在季九柠旁边，小声说：“我没跟她约好，是她自己过来的。”他怕季九柠误会，又补充道，“以前一起学奥数的时候，她总喜欢帮我做这些事，但我从来没让她帮过。”
季九柠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耳尖又红了，眼神里还带着点紧张，像个怕被误会的小朋友。她忍不住笑了：“我知道，刚才你都拒绝她了。”
轮到他们登记时，管理员阿姨看着两人手里的书，笑着说：“现在的小朋友真努力，一个看竞赛题，一个看课外书，还一起过来借书。”
江执野接过盖了章的书，顺手把季九柠的《小王子》也接了过来，放进她的书包里：“我帮你拿着，别掉了。”
走出图书馆时，天已经有点暗了，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江执野忽然说：“下次再遇到她，我会跟她讲清楚，让她别再这样了。”他顿了顿，又认真地看着季九柠，“我不想让你不舒服。”
季九柠心里像被路灯的暖光裹住了，她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吹过，带着图书馆里的墨香，格外安心。快到季九柠家小区门口时，江执野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便利贴递给她：“这个给你，我把竞赛题里的重点题型标出来了，下次自习课我们可以一起看。”
季九柠接过便利贴，上面的字迹比之前工整了很多，还在重点题型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星星，跟他上次送的笔上的图案一样。她抬头朝江执野笑了笑：“好啊，明天自习课见。”
“明天见。”江执野看着她走进小区，才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她没再回头，才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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