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树影烙在苏昌河从门后露出的半张脸上,将本就锋芒毕露的俊颜衬托的越发凌厉。
可他的眼微微上扬,似是带着几分难以捕捉的笑意。
李笙歌很满意这张脸。
李笙歌笙歌。
李笙歌李笙歌。
轻柔婉转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媚意,悄无声息钻入苏昌河耳中。
如世间最动人的琴曲,蜿蜒直入,直抵心扉。
苏昌河笙歌……很好听的名字。
苏昌河喉结微微滚动,不再过多流连,悄无声息带上房门。
走在密林中,苏昌河仰头望着颓败的天空,竟然觉得今日的天格外清亮。
好似有一束光,倏然穿透压抑暗沉的天际,直达他的内心,轻柔又温暖。
很亮,很美……
乏味无趣的日子过得很慢,李笙歌只得用打坐打发独自一人的时光。
逼仄泥屋内,少女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周身萦绕着强大而危险的气息。
直到屋外隐隐的脚步带起一阵惊鸣,李笙歌缓缓睁开美眸。
苏昌河笙歌,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苏昌河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鲜有的轻快,徐徐散进小屋。
几乎同时,破门声响起。
李笙歌睁开眼,看到了他手中提着的一只灰羽鸽,眼神瞬间晶亮。
几乎同时,她脑海中顿时冒出一百种鸽子的做法。
每一种都令她垂涎欲滴!
李笙歌下意识舔唇的动作烙在苏昌河的瞳孔中,他喉咙莫名干涩。
如此勾人的小妖精,若非她重伤未愈,他定要她在身下求饶……
现下,先让她养好伤才是正事。
利落的在门外架起火堆,苏昌河将收拾好的鸽子架在上面炙烤。
李笙歌望着冉冉升起的袅袅炊烟,像是想起什么,起身走到屋外。
李笙歌你在这里生火,怕是会引来其他人。
若未曾受伤,以她的境界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可现下重伤未愈,不宜动手牵扯刚刚愈合的伤势,还是小心为妙。
苏昌河放心,这里很安全。
苏昌河像是看穿李笙歌的心思,指着眼前遮天蔽日的阴暗耐心解释。
苏昌河前面这片丛林危机重重,除了我和暮雨,其他无名者根本无法靠近。
虽是如此说,李笙歌仍不敢放松警惕。
李笙歌除了无名者呢?
苏昌河你是说暗河那些人?
苏昌河转动鸽子的手一滞,凌厉的眉宇抹过些许狠戾与凉薄。
苏昌河那些大人物怎么可能屈尊降贵来炼炉这种鬼地方,我们这些人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群卑微可笑的蝼蚁。
说到后来,苏昌河的语气愈发森然,攥着树枝的拳头也因为太过用力,青筋暴起。
他痛恨这里,痛恨那些不把他们当玩意儿,却又无时无刻不想着利用他们的人。
若有一日他走出炼炉,他要让那群畜生通通跪在他脚下,如同丧家犬般摇尾乞怜!
李笙歌你还好吗?
虽然置身灼人的火堆旁,李笙歌却觉得四周出奇的冷。
那时一种能击穿人灵魂的森寒煞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无畏气势,仿佛要将整片天地吞噬殆尽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