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抱歉,我刚刚有些失态。
苏昌河轻柔的嗓音打破沉寂,如同暖人的清风,瞬间抚平心底的阴郁与愤恨。
生怕吓到身边人似的,他轻声细语道。
苏昌河没吓到你吧?
李笙歌我还没那么胆小。
李笙歌耸了耸肩,美眸不知不觉间染上几分欣赏。
比起苏暮雨那块淡漠到近乎无情的木头疙瘩,她更喜欢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
他有喜有悲,敢爱敢恨。
这样疯批又直率的性子似乎轻易便能勾起她的兴致。
只是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苏暮雨?
不由得,李笙歌黛眉若蹙,熟悉的烦躁情绪侵扰着思绪,令她本能的不适。
她讨厌这种感觉。
苏昌河怎么了?
苏昌河像是察觉到什么,也跟着皱起剑眉。
他似乎看不得她不快。
哪怕只是她只是轻皱眉头,他的心就像被无数银针锥刺般,一阵一阵的刺痛。
李笙歌好香啊!
不知不觉间,湿冷的空气中弥漫起烤乳鸽的焦香味。
扑鼻的香气瞬间占据李笙歌的全部心神,将那缕似有若无的烦杂情绪剔除的一干二净。
李笙歌还有多久才能吃啊?
望着李笙歌垂涎欲滴的模样,苏昌河失笑。
苏昌河小馋猫,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凉薄的唇微微扬起,连他自己也有些恍然。
炼炉中试炼久了,就连他自己都以为他所渴望的是那种手起刀落,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快感。
可此刻,苏昌河猛然惊觉,这一切都是暗河强加给他的!
他想要的,仅仅是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哪怕只有一间茅草屋,哪怕生活清贫拮据,也已足够……
破败却温馨的小屋前,惊艳绝美的女子捧着一整只烤乳鸽大快朵颐,明亮的篝火随风摇曳,让她苍白的面颊染上几分红润。
肆意洒脱的少年斜斜倚在一旁,原本冷冽的眸中尽是呵护与宠溺。
岁月静好中,谁也未曾发觉,密林深处伫立的高大身影。
苏暮雨原本小心护在胸口的窑罐顷刻化为齑粉,滚烫的热汤如倾盆大雨重重砸进尘土,溅起惊人的寒意。
昨日时间匆忙,苏暮雨只来得及带上自己前日省下的几个又冷又硬的馒头。
想到她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势,却只能能同他一般吃得如此简陋,不知何时才能养好伤。
为此,苏暮雨一夜辗转难眠,不到卯时便起了身。
那罐中盛着的,是他熬了两个时辰的鸽子汤。
现下,怕是用不着了!
苏昌河都是你的,慢点吃,别噎着。
隔着劈啪作响的篝火,苏昌河深深凝望李笙歌的脸,抬手轻拭她红润诱人的唇。
微小而亲昵的举动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影,落在苏暮雨眼中。
他双拳猛的攥紧,密集到令人惊恐的“噼啪”声自指节处蔓延,本就阴森的密林阴风阵阵,寒意彻骨。
苏暮雨如炬的目光死死盯着攒动火光背后,李笙歌娇笑的容颜,一丝妒忌蓦地窜上心头,一点点填满胸膛。
如同被定住般,他的双腿前所未有的沉重,根本无法转身。
可瞳孔中映照的亲昵画面,如万箭穿心般刺痛他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