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灵异复苏的阴影下,能有个相对安全的“假期”实属奢侈。蓝凰拍板决定,趁着眼下还算平静,带丈夫和儿子回一趟苗寨娘家。
“放松一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让小飞见识见识真正的蛊术天地!”蓝凰兴致勃勃地打包着各种瓶瓶罐罐,其中不少是给她阿爸和寨子里长辈带的“礼物”。
墨渊看着妻子往行李箱里塞那几个明显有活物在蠕动的竹篓,脸都绿了,试图做最后挣扎:“凰凰,最近医院那边好像还挺忙的……而且小飞的功课……”
“忙什么忙?你们医院现在接诊量都下降了!普通人有点头疼脑热都不敢轻易去医院,怕撞上不干净的东西。”蓝凰一句话堵了回来,“小飞的功课?跟我回寨子,实践出真知,比背一百本医书都强!”
墨小飞倒是有点隐隐的期待和更大的恐惧。期待是因为对外婆家、对那个神秘蛊术世界的好奇;恐惧是因为……他体内有个“蚀天”就已经快让他神经衰弱了,外婆家那可是蛊虫的老巢啊!
一路颠簸,换乘了各种交通工具,最后甚至走了一段山路,三人终于抵达了隐藏在崇山峻岭、云雾缭绕中的蓝家寨。
寨子古朴宁静,吊脚楼依山而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和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奇异气息。对于蓝凰和墨小飞(主要是因为他丹田里的蚀天),这里是家;对于墨渊,这里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跳上——谁知道脚下的石板缝里,会不会突然钻出点什么?
蓝凰的阿爸,蓝峒,早就在寨口等着了。见到女儿和外孙,老爷子严肃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尤其是对墨小飞。
“小飞!快让阿公看看!长这么高了!”蓝峒一把搂过外孙,力道大得让墨小飞有点喘不过气。他仔细端详着墨小飞,眼神锐利,仿佛能透视到他丹田里那个正在懒洋洋打盹的凶物。
“嗯……蚀天蛊?好!好啊!不愧是流着我们蓝家血的外孙,这本命蛊,有出息!”蓝峒哈哈大笑,满脸的与有荣焉,完全无视了旁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女婿墨渊。
“阿公。”墨小飞乖巧地叫人,感受着老人纯粹的疼爱,心里暖洋洋的,对虫子的恐惧都暂时被冲淡了些。
然后,蓝峒的目光才“顺便”扫到了墨渊身上,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变得不咸不淡:“来了?路上没被什么吓到吧?”
墨渊头皮一麻,赶紧挤出笑容:“爸,一路都挺顺利的。”
“嗯,顺利就好。我们这寨子小,比不上你们城里干净,虫子多点,你将就着住。”蓝峒轻描淡写地说着,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屋子周围我都撒了药,一般的毒虫不敢进来。”
墨渊:“……” 我谢谢您嘞!您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慌了!什么叫“一般的”不敢进来?那“不一般”的呢?!
接下来的日子,墨渊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女婿是外人”,尤其是在一个蛊术世家。
吃饭时,蓝峒一个劲儿给墨小飞夹菜,都是各种墨渊看不出原料、但据说对滋养蛊虫大有裨益的山珍(或者虫珍?)。轮到墨渊,蓝峒会“好心”地指着一盘看起来像蕨菜的菜说:“这个,清炒‘碧玉蚕’,高蛋白,尝尝?”
墨渊看着那盘确实碧绿如玉、但隐约能看到一节节虫体轮廓的菜,脸都僵了,只能拼命扒拉白米饭,连声说“饱了饱了”。
蓝峒会摇摇头,对蓝凰叹气:“你看你找的这个人,身子骨这么虚,吃饭都不行,怎么保护你们娘俩?”
蓝凰则在一旁偷笑,偶尔才会帮丈夫解围:“阿爸,你就别逗他了,他肠胃弱,吃不了这些。”
散步时,蓝峒带着墨小飞,兴致勃勃地介绍各种奇花异草和它们对养蛊的用处,甚至随手抓起一只色彩斑斓、看着就有毒的大蜘蛛,给外孙讲解如何提取它的毒液炼制“蛛丝蛊”。墨小飞虽然也怕,但在阿公的鼓励和蚀天隐隐传来的“不屑”情绪下,竟也敢凑近看了。
而墨渊,只敢远远跟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哪位“原住民”。蓝峒还会时不时回头“关心”一下:“墨渊啊,走那么慢,是累了吗?要不要让‘小飞’(蓝凰养的一只可大可小、能当坐骑的巨形甲虫)背你一段?”
墨渊看着那只比脸盆还大、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甲虫,魂飞魄散,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锻炼身体!锻炼身体!”
只有到了晚上,回到蓝凰出嫁前住的吊脚楼,墨渊才能稍微放松下来。他抱着枕头,对着正在对镜梳理长发的妻子诉苦:“凰凰,你阿爸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感觉我呼吸都是错的……”
蓝凰转过身,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傻瓜,阿爸那是喜欢你。他要真对你有意见,你以为你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早就被他的‘试炼蛊’招呼上了。他就是看你明明怕得要死,还为了我和小飞硬撑着的别扭样子,觉得有趣。”
墨渊欲哭无泪:“这喜欢的方式……也太别致了。”
不过,墨渊也必须承认,寨子里的生活虽然“惊悚”,但确实有种外界没有的宁静和安全感。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身怀绝技,对灵异事件司空见惯。寨子周围布置着古老的结界和蛊阵,寻常邪祟根本不敢靠近。看着儿子墨小飞在蓝峒的指导下,对体内蚀天的掌控力肉眼可见地提升,甚至开始学习一些基础的蛊术原理(虽然依旧怕实际操作),墨渊心里也是欣慰的。
只是,每次看到岳父大人那张严肃中带着促狭的脸,以及他随手就能召唤出各种挑战人类想象力极限的“小可爱”时,墨渊还是觉得,这个娘家,以后还是……尽量少回为妙。这哪是度假?分明是极限生存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