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也带伤出征,夏娇娇在营帐里坐立不安。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刘也临走前那句近乎命令的“等着”,
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整理药材和准备伤药上。
前线一旦开战,伤员肯定少不了。
【冷静!夏娇娇!你是专业的!救死扶伤要紧!】
她一边默念,一边手脚麻利地分装药粉。
可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着,捕捉着外面传来的任何一丝动静。
喊杀声、马蹄声、号角声……每一声都让她的心揪紧一分。
【他伤还没好透呢!这么冲出去,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厮杀声时远时近,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夏娇娇的心也像在油锅里煎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外面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夏娇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结束了?赢了还是输了?他……怎么样了?】
她冲到帐门口,焦急地向外张望。
终于,她看到了!队伍回来了!
旌旗虽然有些残破,但依旧高高飘扬!士兵们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昂!
她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到了!
刘也骑在马上,走在队伍最前方。
他身上的铠甲染着血污和尘土,脸色比出发前更加苍白,但脊梁挺得笔直,
眼神锐利如鹰,带着胜利者的威严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还活着!而且,看起来是赢了!
夏娇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刘也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视线扫了过来,隔着人群,与她对视了一瞬。
他几不可察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便被迎上来的将领们簇拥着,走向中军大帐。
夏娇娇看着他被众人环绕的背影,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随即,一股莫名的委屈和酸涩涌了上来。
【这个混蛋!吓死我了!】
她转身回到帐内,继续埋头整理药材,但心思早已飞到了中军大帐。
直到深夜,营地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夏娇娇估摸着刘也应该处理完军务了,便端着煎好的药和干净的纱布,去了中军大帐。
帐内,刘也果然还没睡。他卸下了铠甲,只穿着染血的里衣,正坐在灯下看一份军报。
烛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和紧蹙的眉头,看起来疲惫不堪。
夏娇娇走进来,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夏娇娇也没说话,默默走过去,把药碗放在他面前:“陛下,该喝药了。”
刘也放下军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夏娇娇又上前,低声道:“奴婢给您检查一下伤口。”
刘也配合地转过身。
夏娇娇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肩头的绷带,果然,伤口又裂开了,渗出的鲜血染红了里衣。
她的心狠狠一抽,鼻子有点发酸。
【果然……】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开始清理伤口、上药、重新包扎。
动作比平时更加轻柔,也更加沉默。
刘也感受着她指尖的微凉和小心翼翼,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担心朕了?”
夏娇娇的手一顿,没抬头,闷声道:
“陛下是万金之躯,奴婢自然担心。”
“只是……因为朕是皇帝?”刘也追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夏娇娇的心猛地一跳,
【他什么意思?】
她不敢回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刘也却不肯放过她,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夏娇娇,看着朕。”
夏娇娇被迫抬起头,对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告诉朕,”
他一字一顿地问:“如果朕不是皇帝,你还会……这么担心吗?”
轰——!
夏娇娇的脑子彻底炸了!
【他他他他……他这是在问什么?这不是表白是什么?暴君表白了?】
她的脸瞬间红透,心跳快得几乎要爆炸,舌头打结:
“陛下……您……您说什么呢……奴婢……奴婢……”
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面红耳赤的模样,刘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疲惫和某种更深沉的情绪取代。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朕知道,你心里有很多顾虑,怕这深宫,怕朕的过去,怕朕的未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但朕今天告诉你,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朕要你。”
“不是作为宫女,不是作为臣子。”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用词,最终,用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说:
“是作为……朕的女人。”
夏娇娇:她彻底石化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我的妈呀!直球!超级直球!暴君式表白!这谁顶得住啊!】
刘也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手,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吓到你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低沉下去:
“朕知道,这很突然,你可以……慢慢想。”
“但是,”
他猛地转回身,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而强势:
“朕的耐心,有限。”
“在朕凯旋回京之前,”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如同烙印:“给朕一个答案。”
说完,他不再看她,重新拿起军报,仿佛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话从未说过。
夏娇娇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心跳如擂鼓。
她看着刘也专注看军报的侧脸,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他那句“朕要你”。
简单,粗暴,却带着帝王独有的、不容拒绝的强势。
完了。
这下,是真的……逃不掉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中军大帐的,只觉得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夜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心里,却像有一把火在烧。
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