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后,夏娇娇感觉自己像个被点了引信的炮仗,随时都可能炸开。
刘也那句“朕要你”和“给朕一个答案”,
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搅得她寝食难安,魂不守舍。
【答应?不答应?答应?不答应?】
她感觉自己快分裂了。
理智的小人疯狂敲打她:
【清醒点夏娇娇!他是暴君!五年后要分尸的!你跟他在一起是自寻死路!任务!别忘了任务!】
情感的小人却捧着脸尖叫:
【可是他好帅!好霸道!好有担当!他还救过我!他好像真的喜欢我!救命!这谁顶得住啊!】
两种声音在她脑子里打架,打得她头昏脑涨。
更让她心慌的是,刘也似乎并不急于得到答案。
他依旧忙于军务,养伤,偶尔召见她,也只是例行公事地问问伤势,或者让她念些无关紧要的文书,绝口不再提那晚的事。
但他看她的眼神,却变了。
不再是帝王看宫女的眼神,也不是主子看奴才的眼神,而是一种……带着明确占有欲和期待的眼神。
深沉,灼热,让她无所遁形。
夏娇娇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文火上慢炖的鱼,煎熬无比。
这天,大军拔营,继续向边境推进。
刘也的伤势好了大半,重新披挂上马,指挥若定。
行军途中,夏娇娇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前方那个挺拔的玄色身影。
阳光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衬得他如同天神下凡。
【啧,确实……有点好看。】
她心里忍不住嘀咕。
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刘也忽然回头望了过来。
隔着人群,他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她,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夏娇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车里,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
【要命!他是不是背后长眼睛了?】
傍晚扎营后,夏娇娇正在伤兵营帮忙,一个传令兵匆匆跑来:
“夏姑娘,陛下传您过去!”
夏娇娇心里一咯噔,
【又干嘛?不会是要答案吧?我还没想好啊!】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中军大帐外,深吸一口气,才掀帘进去。
帐内只有刘也一人。他正站在沙盘前,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过来。”他招招手。
夏娇娇走过去,心里七上八下。
刘也指着沙盘上一处险要的关隘:
“你看这里,我军若要强攻,伤亡必重,但若绕道,又恐延误战机,你觉得,该如何?”
夏娇娇:【又来!军国大事问我?我是你的军事顾问吗?】
她看着那复杂的沙盘,头都大了。
但看着刘也认真的眼神,她只好硬着头皮,结合自己那点可怜的历史和地理知识,以及之前看过的情报,小心翼翼地说:
“奴婢觉得……强攻确实不智。
或许……可以派小股精锐,从侧翼悬崖攀爬,奇袭敌后,制造混乱,再配合正面佯攻?”
她说完就后悔了,
【我这说的什么玩意儿!纸上谈兵!肯定要被骂!】
谁知,刘也盯着沙盘看了半晌,眼中竟闪过一丝亮光:
“悬崖攀爬……奇袭……”
他猛地一拍沙盘边缘:“好!就这么办!”
夏娇娇:【啊?我瞎说的啊!真用啊!】
刘也立刻召来将领,部署奇袭计划。
他思路清晰,命令果断,将夏娇娇那个粗略的想法完善成了一个周密的作战方案。
部署完毕,将领们领命而去,帐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刘也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夏娇娇:
“你果然……总是能给朕惊喜。”
夏娇娇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低下头:
“奴婢……胡说的。”
“是不是胡说,很快便知。”
刘也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若此计成功,当记你首功。”
他的气息靠近,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和一丝血腥气,让夏娇娇心跳加速。
“朕说过,”
他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留在朕身边,你的才能,不该被埋没。”
夏娇娇的心猛地一颤。
【他这是在……用事业诱惑我?】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刘也看着她挣扎犹豫的样子,没有逼她,只是抬手,轻轻拂过她额前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
“不急。”
他收回手,语气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从容:
“朕等你。”
说完,他转身走向书案,开始处理军报,仿佛刚才的亲密举动只是随手为之。
夏娇娇站在原地,看着他专注的侧影,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给她画了一张大饼——留在身边,施展才能,共享荣华(或许还有感情?)。
这张饼很诱人,尤其对她这个在现代社会卷生卷死、却始终是个小人物的社畜来说,
拥有话语权、被重视、甚至可能改变历史的感觉……太有吸引力了。
可是,饼的另一面,是万丈深渊。
是五年后可能到来的悲剧结局,是伴君如伴虎的巨大风险。
【怎么办?赌一把?还是趁早抽身?】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刘也的手拂过她发梢时,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而那个关于“答案”的倒计时,仿佛已经在她耳边,滴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