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她手中的帛书,纸页泛黄,边角已经卷起。上面的文字像是某种古老符咒,又像是医书上的药方,但其中几个字让我心跳加快——那分明是《天机策》里的标记。
"十年前……"
太后忽然伸出纤细的手,指尖如羽毛般轻柔地拂过我的额角。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脑海深处传来原主的笑声,那声音尖锐而扭曲,如同一把利刃划破寂静,令人心头一颤。
"这身体……终有一天还是我的……都是我的……"
我皱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它已经开始躁动了。”太后缓缓收回手,眸光深沉,似有往事在其中翻涌,“哀家当年也是如此,饱受其扰,直到有人以这帛书封印了它的力量,方才得以安宁。”
"所以你是用这种方法镇压了原主的灵魂?"
太后没有回答,只是将帛书摊开在案几上。我注意到最末端有一行小字:天道观察所·禁术卷·夺魂篇。
"你知道我是穿越来的?"
太后凝视着我,目光如古井般深邃幽远:"哀家还记得,十年前也曾有个与你如出一辙的女孩,同样背负着灾星的骂名。她拥有读心之能,亦被人四处追杀。最终……"太后的声音微微一顿,似是陷入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之中。
她微微一顿,声音陡然低沉下来,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她选择了放弃这具身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透着决然与无奈。
我屏住呼吸。
“但她留下的印记,却始终潜藏在这具身体的深处。”太后伸出枯瘦而冰凉的手,轻轻抚上我的手腕,“你能感受到它,对吗?那如撕裂般刻骨的疼痛,那股试图吞噬并占据这副躯壳的执念,就像暗流在血脉中涌动,挥之不去。”
我点点头。
“所以,哀家没有杀你。”太后凝视着我,眼底深邃如渊,“因为到了最后,你与它之间,终究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她的声音沉稳而冰冷,仿佛命运的宣判,每一个字都像是寒刃,在空气中划出无形的裂痕。
殿内摇曳的烛火微颤了一下,映得满室的檀香更加氤氲似雾。我心头一动,忽然忆起系统小狐狸曾经的警告——那原主的灵魂犹如蛰伏于暗处的猛兽,绝不会轻易退场。它会在某个至关重要的瞬间,猛然反扑,掀起狂澜。那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带着一丝冰冷的笃定,令人不寒而栗。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帮我?"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目光紧紧锁定在对方的脸上,试图捕捉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太后唇角微扬,笑意中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哀家只是想告诉你真相。十年一轮回,这一次,终于轮到你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听者的心头。那话语中隐藏的宿命感,仿佛将人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挣脱不得。
我心头猛然一颤,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震颤:“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再次发生?”
“哀家只知道,十年前那个女孩在临死前曾留下一句话。”太后的眼神略显恍惚,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段尘封的往事。“她说,‘下一个只会更难缠’。”那低沉的语调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犹如冬夜的一缕冷风悄然掠过心头。
我打了个寒战。
"所以你是等着看我和它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太后没有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因为哀家想知道。”她凝视着我,那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灼烫而炽烈,“你能否胜过它?能否冲破这无尽的轮回?终结这一场旷日持久的纷争?”
我沉默了。
太后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洒在她苍白的发丝上,映出几分沧桑。
“韵雅。”她缓缓回头,目光如冷刃般扫过我的脸庞,“若最终你败了,哀家绝不会容你活着踏出这座宫殿半步。”
我喉咙发干:"为什么?"
“因为十年前的那场灾难,险些让云澜国陷入灭国之境。”太后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冬的寒意,“哀家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的语气坚定而凌厉,似是一道无形的利刃,将空气割裂出深深的痕迹。
当我迈步离去时,她的声音轻轻飘来,仿佛一缕游丝般萦绕在耳畔:“小心它,它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那语气平静却暗含深意,令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心头像是被无形的重量压上了一层阴影。
诺兰在外面等着我。她看着我脸色苍白的样子,欲言又止。
"太后对你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没什么。"
但我们都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
夜色更深了,风掠过屋檐,带走了檐角最后一滴雨水。
我走在回寝殿的路上,脑子里全是太后说的话。
十年前……
轮回……
那个女孩……
我忽然停下脚步。
"小九。"
"干嘛?"
"你说……我到底是第几个?"
小九静默了须臾,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不知道。但可以笃定的是,你是第一个敢于直面它、与之正面抗衡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终将会输?”这句话从唇间溢出时,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心头沉甸甸的,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住,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不会。"小九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因为你不是一个人。"
小九偷偷说:“还有我陪你小雅,快了小雅……”
小九转头又镇定的说“:加油宿主,康忙北鼻。”
我抬头看向夜空,星辰闪烁。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韵雅。"
那个声音又来了。
尖锐、扭曲、带着哭腔。
"她知道……一切……"
\[未完待续\]我走在回寝殿的路上,脑子里全是太后说的话。
十年前……
轮回……
那个女孩……
我忽然停下脚步。
"小九。"
"干嘛?"
"你说……我到底是第几个?"
小九沉默了片刻:"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是第一个敢正面跟它硬刚的。"
我苦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会输?"
"不会。"小九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因为你不是一个人。"
我抬头看向夜空,星辰闪烁。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韵雅。"
那个声音又来了。
尖锐、扭曲、带着哭腔。
"她知道……一切……"
我猛地攥住胸口衣料。原主的灵魂在意识深处翻涌,像是被困在玻璃瓶里的毒蛇。
诺兰察觉到我的异样,伸手扶住我胳膊:"你还好吗?"
"没事。"我甩开她的手,快步往前走,"我们得赶紧回去。"
话音未落,一阵剧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我踉跄着扶住廊柱,眼前景象开始扭曲。檀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耳边传来女人的笑声——
"哈哈……这身体……终有一天还是我的……都是我的……贱人就凭你也想抢夺本公主的身体,简直做梦哈哈哈,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你们我都不会放过哈哈哈。"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眼前的回廊变成了雕花木门,月光变成了烛火。一个穿着鹅黄襦裙的少女坐在镜前梳头,发间别着一支翠玉簪。
"你看,这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我认出那是原主的模样。她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你凭什么认为你一定能赢?哈哈哈,且等着吧……"
我喘着粗气,眼前景象又变回现实。诺兰紧张地看着我:"刚才你眼睛都红了。"
"别管我。"我继续往前走,"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包括系统?"
我顿了下:"包括系统。"
回到寝殿,我立刻将门窗关紧。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地上划出道道银线。我盯着那些光影,听见心底传来小九的声音:
"它越来越躁动了,最近越来越强了。"
"我知道。”
小九在心里说道“:小雅你放心,我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哪怕原主也不行……”
"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说话。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内侧,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被什么东西勒过。太后说过,如果压制不住原主灵魂,最终会变成疯子。
"韵雅。"
那个声音又来了。
我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茶壶往地上砸去。瓷器碎裂的声音让我清醒了些。
"你听着。"我对着空气怒吼的说,"这身体现在是我的。你不可能成功的。"
没有回应。
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笑。
"你笑什么?"我咬牙,"我说过……"
"你根本不知道它有多强大。"小九插话,"十年前那个女孩,最后是自己放弃的。"
我冷笑:"所以太后才放我一马?等着看我怎么死?"
"不止。"小九顿了顿,"帛书上提到'天道观察所',可能和我有关。"
我愣住:"什么意思?"
"我在想……"小九声音低沉,"也许我不是普通的系统。"
窗外忽然传来异响。我迅速熄灭烛火,躲到屏风后。月光下,一个黑影从窗棂跃入。
我屏住呼吸。
那人一身玄衣,动作轻盈。借着月光,我看到他腰间挂着熟悉的银质令牌——正是太子侍卫的制式。
他径直走向床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液体倒在枕头上。然后转身欲走。
我抓住机会,从背后扑上去捂住他嘴。对方挣扎着挥刀,刀锋擦过我手臂。我忍痛将他按在地上,用布条绑住他手脚。
"说谁派你来的?"我低声问。
他闭口不答。
我扯下他面罩,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这人看着二十出头,眉眼间竟有几分眼熟。忽然想起,这不就是今早在慈宁宫看到的那个侍卫。
我盯着他:"你是太子的人?"
他冷冷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叹口气:"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翻找他身上,除了银质令牌,还找到一封信。展开一看,字迹工整:
"三日后辰时,依计行事。"
署名是"云"。
我皱眉:"云景宸?"
玄衣侍卫眼神骤变。
我盯着那封信,心跳加快。看来太后并没有完全阻止太子的计划。
"看来他们是不打算等三天了。想立即动手"小九说。
我站起身,看着昏迷的刺客:"你觉得……太后是真的想帮我?"
"这不好说。"小九回答,"但她一定知道的更多。"
我将刺客藏在柜子里,回头看向被我打翻的茶水。月光下,水渍在地面蜿蜒成奇怪的形状,像极了帛书上的符咒。
"小九。"
"嗯?"
"明天……我们得再去趟藏书阁。"
"你想找十年前的记录?"
"没错。"我握紧拳头,"我要知道真相。"
夜更深了,风穿过窗缝发出呜咽声。我靠在床边慢慢滑坐下来,脑子还在想着太后的话。
十年前……
轮回……
那个女孩……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十年前就有人夺舍过这具身体,那说明……
这具身体,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