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寄来的明信片在写生角堆成了小丘,林乔正用麻绳将它们串成挂饰,忽然听见窗边传来轻响。背着画板的姑娘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个牛皮纸包,里面是幅装裱好的新窗写生图,画角还别着张手写笺:“此景应入册,不负老巷风。”
姑娘指尖点着画里的风铃:“昨晚回去总想起安安说的故事,特意补画了风铃摇晃的光影。”她指着画中藏在槐叶后的小身影,“这是我想象中当年的苏晚奶奶,在窗边插槐花的样子。”陈教授恰好推门进来,瞥见画中景致,突然按住画框:“这姿态真像,苏晚当年确是这样,总趁晨露未散时插槐花。”
林乔把画挂在新窗对面的墙上,正与窗上的雕花相映。顾行翻出“风铃续语”册,刚要落笔,就见安安举着张明信片跑进来,上面是姑娘画的小像——举着彩笔的自己正趴在写生角,身后的新窗漏着细碎阳光。“要贴在这里!”安安指着册页空白处,顾行依言贴上,又补了句:“新朋绘新景,旧影藏旧踪。”
午后忽然落了点小雨,薄荷叶上凝着水珠,槐花香气也浸得愈发清润。王师傅踩着雨鞋来送修鞋的工具,看见墙上的画愣了愣:“这窗棂雕得真传神,跟我爷爷当年做的手艺似的。”他从工具袋里摸出个铁制风铃,铃舌是片磨得光滑的旧木片,“这是老物件,挂在窗边,风一吹能想起从前的日子。”
顾行把铁风铃挂在木架最顶端,风过时,铁铃的沉响混着布铃的轻吟,倒有了新旧相和的韵味。张奶奶端着刚熬好的姜茶进来,看见写生角多了本留言簿,是沈砚随明信片寄来的,封面上印着新窗的线稿。“我也写句!”张奶奶接过笔,一笔一画写道:“新窗挡雨,老铃唤人,都是暖。”
雨停时,邮差骑着绿色自行车赶来,递过个印着文创书签纹样的信封,是沈砚寄来的。里面除了封信,还有枚铜制的风铃印章,刻着“老巷风语”四个字。“沈砚说,以后大家的画和寄语,都能盖这个章。”林乔拿起印章,在姑娘的写生笺上轻轻盖下,铜色纹路落在纸上,倒像是把风的形状留了下来。
暮色渐浓时,姑娘要离开了,安安塞给她罐晒干的槐花:“泡在茶里,像老巷的风在嘴里。”姑娘笑着收下,骑车远去时,车筐里的写生图被风吹得轻晃,与巷口的风铃遥相呼应。顾行关好新窗,发现窗台上的薄荷沾了片槐花瓣,像是谁特意留下的记号。
林乔把沈砚的信夹进“风铃续语”册,信末写着:“老巷的故事从不是静止的,新窗开着,风就会带新故事来。”窗外的铁风铃还在轻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信纸上投下细碎的影,倒像是风铃在纸上写着未完的话,把故时的暖,都融进了此刻的风里。
他们在最后的时刻依然绽放着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