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驶出溪口安全区的火光范围时,天刚蒙蒙亮。夏晚靠在林野肩头浅睡,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物资清单;后排的周雨桐把婴儿裹在自己的外套里,陈阳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往火堆里添着树枝,生怕火星溅到孩子身上;苏晓和赵磊轮流盯着前方的路,孟佳则借着微光,检查货车的油箱——幸好老鬼提前在城郊藏了两桶汽油,足够他们开到林场。
抵达林场木屋时,已是午后。陆凯之前标注的地窖果然完好,干燥且通风,正好用来存放物资和安置老人孩子。林野和赵磊先绕着木屋勘察了一圈,发现林场里的树木茂密,枝叶交错着遮住了大部分阳光,既能隐蔽踪迹,也能阻挡零星丧尸的靠近。“我们先把木屋周围的杂草清了,再用树干搭一圈围栏,高度至少两米,防止怪物爬进来。”林野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土上画出围栏的大致形状,赵磊立刻点头,扛着斧头就去砍附近的枯树。
陈阳和周雨桐则负责整理木屋内部,把破旧的木板钉在漏风的窗台上,再用干草铺在地上当床垫;夏晚清点完剩余物资,发现粮食够吃半个月,药品却所剩无几,尤其是抗生素,只剩两盒,她把物资分类摆在地窖的架子上,用粉笔标注好“粮食区”“药品区”“工具区”,还特意在抗生素的盒子上画了个红圈,提醒大家非必要不得动用。李医生刚放下药箱,就迫不及待地在木屋的角落搭起简易工作台,把从溪口带出来的病毒样本、抗体初步配方和仅有的实验器材一一摆好,眼神里满是急切:“我得尽快开始,每多耽误一天,就可能多一个人被感染。”
孟佳看着李医生忙碌的身影,主动走过去:“李医生,我帮你打下手吧,之前在地下交易市场,我跟着老鬼学过怎么辨别药品,也会帮着整理医疗器械。”李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把装着试管的盒子递给她:“那你帮我把这些试管消毒,注意别摔了,样本很珍贵。”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各司其职,林场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林野和赵磊、苏晓组成探索组,每天清晨出发,去林场周边的村落和废弃小屋寻找物资,顺便收集变异生物的样本——他们发现,林场附近的怪物和之前在校园、城镇里遇到的不太一样,不仅行动速度快了些,还开始懂得“聚集”,往往会跟着活物的脚步声,慢慢围拢过来,就像有了简单的“意识”。“上次我们在村头遇到三只变异生物,我故意往东边跑,本想引开它们,结果另外两只居然没跟来,反而守在村尾的粮囤旁,好像知道那里可能有活物。”苏晓坐在火堆旁,一边擦着手里的钢管,一边跟众人说起探索时的遭遇,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
赵磊也跟着点头,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道浅疤:“可不是嘛,那天我想绕到怪物背后偷袭,结果它突然回头,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差点咬到我,幸好苏晓拉了我一把。”林野皱着眉,把探索时画的简易地图摊在地上:“看来这些东西还在慢慢异变,以后我们探索时要更小心,至少两个人一组,绝不单独行动,遇到数量多的,先撤回来,别硬拼。”
后勤组的陈阳和周雨桐也没闲着。陈阳在木屋旁开垦了一小块荒地,马老农(之前救下的幸存者)教他翻土、选种,把从溪口带出来的少量蔬菜种子种了下去;周雨桐则每天跟着陈阳去小溪边打水,回来的路上,会顺便采摘马老农说过的可食用野菜,还会把沿途的地形、变异生物出没的位置补充到地图上,她的速写本里,不再只有冰冷的路线,还多了些细节——比如“村头老槐树下有三只变异生物,午后会趴在树根旁”“小溪下游的石头堆里有野菜,无怪物”,甚至还有陈阳在田地里劳作的背影,线条柔和,满是生活气息。
有天傍晚,陈阳在地里浇水,突然发现菜苗旁边长出了几株不知名的小草,他不敢确定是否能吃,就小心翼翼地拔了一株,带回木屋问马老农。周雨桐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速写本,认真地把小草的样子画下来,还特意标注了“生长在菜苗旁,叶片呈锯齿状”。马老农看了看,摇了摇头:“这草不能吃,有毒,沾到皮肤会发痒,得赶紧拔了,别让它影响菜苗。”陈阳立刻转身要去地里,周雨桐却拉住他:“等会儿,天快黑了,林场里可能有怪物,我跟你一起去,拿着手电筒给你照路。”两人并肩走在田埂上,手电筒的光在夜色里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夏晚则每天都会去李医生的工作台旁,帮他记录实验数据,有时也会帮着照看那个从溪口带出来的婴儿——他们给孩子取名“安安”,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有天晚上,夏晚给安安喂完米汤,看到李医生坐在工作台前,盯着试管里的液体发呆,眉头皱得紧紧的。“李医生,是不是遇到难题了?”夏晚走过去,递给他一杯温水。
李医生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叹了口气:“有收获,但离成功还差得远。我用之前的配方,结合新收集的样本,调整了抗体的成分,现在抗体能暂时抑制病毒扩散,就算被咬伤,只要及时注射,能把变异时间从12小时延长到36小时,但还是不能彻底清除病毒,而且需要的原材料太多,我们手里的样本和药品,根本不够批量制作。”他指着试管里的淡黄色液体,语气里满是无奈:“你看,这就是调整后的抗体,只能救急,不能救命,要想做出完整的疫苗,还需要更多异变彻底的样本,最好能找到一只‘领头’的,研究它体内病毒的变异规律,可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东西在哪里。”
夏晚沉默了片刻,拍了拍李医生的肩膀:“没关系,我们慢慢找,探索组每天都会出去,总会找到更多样本的,而且我们的菜苗快长出来了,物资也在慢慢积累,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办法的。”李医生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熟睡的安安,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说得对,不能放弃,这不仅是我的责任,也是大家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