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修货车的声响在春日的林场里此起彼伏,赵磊蹲在车底,手里的扳手拧得发白,车轴上的锈迹被砂纸磨掉一层,露出暗沉的金属色。他探出头,擦了把额角的汗,看向正在往车厢里搬物资的陈阳:“你慢点,断腿还没好利索,别又抻着了!”陈阳拄着拐杖,怀里抱着两袋腌咸菜,咧嘴笑了笑:“没事,这腿早好得差不多了,总不能一直当累赘,多搬点,路上也能少饿两顿。”
周雨桐跟在陈阳身后,手里捧着那张画满标记的路线图,时不时停下来,在“沿海基地”的坐标旁添上几笔——她特意打听了沿途的地形,把可能遇到丧尸的废弃城镇圈出来,又在补给点“红色灯塔”的位置画了个小太阳。“赵磊哥,你看,从林场出发,走国道的话,大概要二十天才能到基地,中间要经过三个补给点,我们得提前规划好每天走多远,不然赶不上天黑找落脚的地方。”她把路线图递过去,眼神里满是认真。
夏晚正帮李医生打包样本箱,泡沫垫把试管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路上颠簸损坏。她拿起那支装着“领头怪”样本的试管,看着里面暗灰色的絮状物,指尖轻轻摩挲着管壁——这是林野用命换来的样本,也是找到他、救他的希望。“李医生,这些样本都带齐了吗?还有你优化后的抗体配方,要不要再复印几份,分开装,万一丢了一份还有备份。”李医生点了点头,把配方纸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放心,都安排好了,配方我记在脑子里一份,纸上的两份,一份放样本箱,一份你拿着,双保险。”
孟佳则在检查收音机,时不时调一下频道,除了沿海基地的播报,还能隐约听到纽约基地的求助信号,声音断断续续,满是焦急:“这里是纽约基地,幸存者数量已超负荷,物资短缺,急需食品和药品,有路过的幸存者团队,恳请支援……”她皱了皱眉,把收音机递给夏晚:“你听,纽约基地那边好像不太好,幸好我们要去的沿海基地,听着物资还挺充足。”夏晚听着那微弱的求助声,心里一阵发酸,末日里,没人能真正独善其身,能找到明确的方向,已经是万幸。
安安坐在木屋门口的小凳子上,手里攥着夏晚给他做的布娃娃,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时不时跑过去,帮着递个小螺丝、捡片碎纸屑。“夏晚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走呀?到了沿海基地,真的能找到林野哥哥吗?”他仰着小脸,眼里满是期待。夏晚走过去,蹲下来,帮他理了理衣领:“明天一早就走,只要我们到了基地,找到更好的设备,李医生就能完善抗体,到时候一定能找到林野哥哥。”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货车就驶出了林场。车轮碾过沾着露水的泥土,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众人坐在车厢里,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木屋和菜田,心里满是不舍,却又充满期待。陈阳靠在车厢壁上,看着周雨桐手里的路线图,轻声说:“等以后我们回来,一定要把林场修得更好,种更多的菜,让这里成为更多幸存者的家。”周雨桐点了点头,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应着:“好,到时候还要在菜田旁,给林野哥留一块地,让他种自己喜欢的东西。”
货车行驶到第三天,就遇到了麻烦。刚进入一座废弃的县城,就看到路边的商铺里,游荡着十几只普通丧尸,更麻烦的是,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还站着一只体型比普通丧尸大一圈的“巨力丧尸”,它手里攥着一根断裂的路灯杆,一挥手就砸烂了旁边的车窗,嘶吼声震得人耳朵发疼。
赵磊立刻踩下刹车,示意众人小声:“夏晚,你带安安和李医生躲在车厢里,别出声;陈阳、雨桐,你们跟我下车引开丧尸;孟佳,你留在驾驶座上,等我们把丧尸引远,就开车过来接我们。”夏晚攥紧了手里的消防斧——那是林野留下的,此刻握着它,就像多了一份勇气:“不行,我跟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安安交给李医生照顾,不会有事的。”
没等赵磊反驳,夏晚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手里的消防斧握得紧紧的。陈阳也拄着拐杖,拿起旁边的钢管,跟在后面:“赵磊哥,别争了,一起上,速战速决!”几人轻手轻脚地绕到商铺后面,赵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远处的空地上扔过去,“砰”的一声,几只普通丧尸立刻被吸引过去,朝着石头落地的方向爬去。
可那只巨力丧尸却没动,依旧站在十字路口,眼神浑浊地盯着货车的方向。夏晚深吸一口气,举起消防斧,朝着旁边的一辆自行车砸过去,自行车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巨力丧尸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朝着夏晚的方向嘶吼一声,举着路灯杆就冲了过来。
“夏晚,小心!”赵磊立刻冲过去,手里的砍刀朝着巨力丧尸的腿砍过去,可丧尸的皮肤坚硬,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反而激怒了它。巨力丧尸挥起路灯杆,朝着赵磊砸过来,赵磊赶紧躲闪,路灯杆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差点砸中他的胳膊。
陈阳趁机绕到巨力丧尸的身后,举起钢管,朝着它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钢管“哐当”一声断成两截,丧尸却只是顿了顿,转过头,一把抓住陈阳的拐杖,猛地一扯,陈阳没站稳,摔在地上。周雨桐见状,立刻捡起地上的断钢管,朝着丧尸的眼睛戳过去,丧尸吃痛,嘶吼一声,松开了陈阳,朝着周雨桐扑过去。
就在这时,夏晚举起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巨力丧尸的脖子砍过去——这是林野教她的,丧尸的脖子是薄弱点,只要砍中要害,就能解决。消防斧深深嵌进丧尸的脖子里,暗黑色的血液喷了夏晚一身,巨力丧尸挣扎了几下,终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夏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臂因为用力过度,微微发颤。赵磊跑过来,扶起她:“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要是没砍中,后果不堪设想。”夏晚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消防斧,眼底满是坚定:“我没事,林野教我的办法,管用。”
孟佳赶紧开车过来,众人把陈阳扶上车,简单处理了一下他身上的擦伤。夏晚坐在车厢里,看着身上的血渍,拿出纸巾慢慢擦着,心里却想着林野——要是他在,肯定不会让大家这么危险,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接下来的路程,虽然也遇到过几只零散的丧尸,还有一次货车差点没油,幸好及时找到一个废弃的加油站,才勉强撑了过去,但总体还算顺利。第十五天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第一个补给点——红色灯塔。
灯塔矗立在海边,红色的灯光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周围围着一圈高高的铁丝网,门口有穿着维和部队制服的士兵把守,正在给幸存者登记信息。夏晚看着那座灯塔,心里一阵激动,朝着车厢里的众人喊:“你们看!是红色灯塔!我们到补给点了!”
众人立刻凑到车窗边,看着那座灯塔,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