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提着处理干净的野鸡野兔回到破庙时,李莫愁与小龙女正坐在门槛上说话。他扬了扬手中的猎物,笑嘻嘻道:“师傅,师姑,今天运气好,打了只肥野鸡,还有只野兔,保管烤得外焦里嫩!”
李莫愁点头示意,小龙女则淡淡瞥了一眼,目光又落回李莫愁身上。杨过也不在意,找了些干柴在庙外生起篝火,麻利地用树枝串起野味,架在火上翻动着。油脂滴落在火焰里,“滋滋”作响,浓郁的肉香很快弥漫开来。
“爹娘,柯公公,你们闻,好香啊!前面有烤肉呢!”一个娇俏的女童声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雀跃。
李莫愁抬眼望去,只见一行四人正往这边走来——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面容憨厚;身旁女子容貌秀丽,眼神灵动;跟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约莫八九岁,正指着杨过的火堆兴奋嚷嚷;最后是位杵着铁拐的瞎眼老者,面色严肃,周身透着股威严。
“芙儿,那是旁人烤的肉,不可乱嚷嚷。”黄蓉拉了拉女儿的衣袖,柔声道,“想吃的话,让你爹爹去林子里打些来,娘给你烤。”
郭靖也点头附和:“是啊芙儿,你想吃什么野味,爹这就去给你打来。”
郭芙却嘟着嘴,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烤肉:“可是我现在就想吃嘛!”
杨过听见动静,转头看了一眼,见这几人虽衣着寻常,却隐隐透着不凡气度。他眼珠一转,扬声道:“想吃啊?得等我师傅师姑吃完了,有剩下的,再分你点。”
郭芙跑到他面前,仰着小脸道:“小哥哥,这么多肉,你师傅师姑肯定吃不完的,你烤好就分给我些呗?”
“过儿,”李莫愁的声音从庙内传来,清泠如泉,尾音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勾人微颤,“分一只鸡腿给小姑娘吧。”
郭靖四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动——这般动听的声音,想必容貌也定然不俗。
待李莫愁从庙内走出,几人目光顿时被牢牢吸引。她身着素色长裙,裙摆绣着暗雅的缠枝纹,行走间如弱柳扶风;一张脸美得不像凡人,肤若凝脂,眉如墨画,尤其是那双眼睛,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勾魂摄魄的惑人,让人望之便心头发紧。
唯有柯镇恶面无表情,只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黄蓉与郭靖回过神来,暗自心惊:江湖上竟有这般绝色女子?从未听闻有这号人物。
“哇!好漂亮的仙子姐姐!”郭芙毫无顾忌,一下子跑到李莫愁身边,仰着小脸惊叹道。
“芙儿!”黄蓉与郭靖连忙喊道,生怕女儿唐突了佳人。
“师姐。”小龙女随后走出,一袭白衣胜雪,气质清冷如月下谪仙,见了生人,眉头微蹙,显然不喜被打扰。
李莫愁温和地瞥了小龙女一眼,随即看向郭芙,微微弯腰,伸手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你这小姑娘,性子倒是讨喜。”
郭芙眼睛一亮,期待地问:“那仙子姐姐喜欢芙儿吗?”
“喜欢。”李莫愁点头,笑容温和。
“爹娘!你们听见了吗?仙子姐姐也喜欢我!”郭芙回头朝郭靖两人喊道,小脸上满是得意。
郭靖夫妇这才注意到小龙女,见她也是容貌清丽,仙气十足,更是暗暗称奇——竟一下子遇到两位这般出众的女子。
郭靖走上前,拱手行礼,语气诚恳:“两位姑娘,在下郭靖。这是内子黄蓉,家师柯镇恶,小女郭芙。我等途径嘉兴,恰巧路过此地,多有打扰,还望见谅小女的冒失。”
李莫愁见他们自报家门,心中了然,面上却故作惊讶,亦拱手还礼:“原来是桃花岛的郭大侠、郭夫人,失敬失敬,有失远迎。”
她顿了顿,介绍道:“在下古墓派新任掌门李莫愁,这是我师妹小龙女,这是我徒弟杨过。”
“杨过?”郭靖听到这个名字,猛地一怔,随即激动地走到杨过面前,一把扶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小兄弟,你是不是名杨过,字改之?你的母亲,是不是穆念慈?”
杨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郭靖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一把将杨过抱住,憨厚的脸上满是激动:“过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放开我!”杨过不习惯这般亲近,用力推开他。
“过儿……”郭靖下意识喊道,眼中满是失落。
杨过跑到李莫愁身边,紧紧挨着她,疑惑地看向郭靖。
李莫愁明知故问:“郭大侠,这是……”
“李掌门,”郭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过儿的父亲,是我的结义兄弟杨康。当年他母亲生下他时,名字还是我给取的。后来他母亲不幸早逝,我与蓉儿这些年一直在找他,却始终没有音讯。”
他转向杨过,语气温和:“过儿别怕,我是你郭伯伯,这位是你郭伯母。”
杨过看向李莫愁,见她点头示意,才走到郭靖夫妇面前,有些别扭地喊了声:“郭伯伯,郭伯母。”
郭靖顿时红了眼眶,黄蓉走上前拉着他的手,柔声道:“过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你娘走之前,没说过让你来找我们吗?”
杨过低下头,语气有些尴尬:“我娘……生前说过,让我去找你们。”
“那你为何不来?”郭靖追问。
杨过猛地抬起头,梗着脖子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我才不想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我娘生前为了养我,去大户人家干活,受了不少欺负。所以我发过誓,以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他说完,又转身回到李莫愁身边,仰着脸道:“我现在已经有师傅了,郭伯伯,郭伯母,你们既已见到我,便就此别过吧。”
李莫愁看着他倔强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