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躲在次卧门后，指尖攥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报警电话挂断的界面。客厅里的嬉笑声像淬了冰的针，一下下扎在她耳边——陈昊故意把电视声音调得很大，却盖不住他和那个叫莉莉的女人的调笑，甚至还有沙发被蹭动的窸窣声响，每一声都在挑衅她的底线。
她深吸一口气，盯着门缝里透出的光。十分钟前，她按下报警电话时，手还在微微发抖，可听到警察说“马上派人过去”的瞬间，所有的慌乱都被一种冰冷的坚定取代。她知道，这场由陈昊掀起的闹剧，该收场了。
突然，客厅的嬉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陈昊不耐烦的咒骂：“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敲！”莉莉的声音带着娇嗔：“别去嘛，说不定是骚扰电话呢。”“屁！肯定是外卖，我点了小龙虾。”陈昊说着，趿拉着拖鞋往门口走，脚步声重重地踩在地板上，满是不耐。
林薇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悄悄挪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口站着两个穿藏蓝色制服的警察，肩章上的银色徽章在楼道灯光下泛着冷光。
“开门，警察！”其中一个警察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昊的手刚碰到门把，听到“警察”两个字，动作瞬间僵住。他愣了两秒，以为是恶作剧，扯着嗓子喊：“别开玩笑了！我没犯法，你们找错人了吧？”
“我们是XX派出所的，接到举报，怀疑这里有人涉嫌违法，请配合调查，开门！”警察的声音高了几分，还出示了证件，隔着门板，林薇都能看到陈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皱巴巴的睡衣，又回头冲卧室方向使了个眼色，莉莉慌忙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往身上裹，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神里满是慌乱。陈昊定了定神，硬着头皮拉开门，脸上挤出假笑：“警察同志，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领头的警察没理会他的讨好，径直走进客厅，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茶几上放着两个倒着的红酒杯，沙发巾扔在地上，莉莉的黑色短裙还搭在沙发扶手上。警察的视线落在躲在陈昊身后的莉莉身上，眉头皱了起来：“这位女士，你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
莉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紧紧攥着外套衣角：“我……我是他朋友，过来……过来玩的。”
“玩到半夜？还穿着他的睡衣？”警察的语气带着质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陈昊赶紧上前挡在莉莉身前，脸上堆着笑：“警察同志，您别误会！我们是情侣，刚在一起没多久，她今晚留下来陪我……”
“情侣？”另一个警察拿出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那你说说她的全名、身份证号，还有她的职业。”
陈昊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和莉莉是昨天在酒吧认识的，只知道她叫“莉莉”，连全名都没问，更别提身份证号和职业了。莉莉也慌了，眼神躲闪着，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叫李丽，职业是……是做美容的，身份证号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警察的眼神更冷了，“情侣之间会记不住对方的全名和职业？你再说一遍，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莉莉被问得哑口无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下意识地往陈昊身后缩。陈昊见状，急得额头冒冷汗，硬着头皮辩解：“我们……我们是网上认识的，聊了半个月，第一次见面……她太紧张了，所以记不清……”
“网上认识？第一次见面就住在一起？”警察合上笔记本，语气里的怀疑更重了，“跟我们去卧室看看。”
陈昊脸色骤变，伸手想拦：“别啊警察同志，卧室乱得很，没什么好看的……”可警察根本没理他，径直走向主卧。林薇知道，时机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次卧门，手里拿着手机，快步走到警察身边：“警察同志，我有证据。”
陈昊看到林薇，眼睛瞬间红了，像被惹急的疯狗，指着她骂：“是你！林薇，是你报的警！你这个疯子！你故意陷害我！”
“陷害你？”林薇冷笑一声，把手机递给警察，“我这里有他刚才和这个女人的对话录音，还有他给其他女人转账的记录，你们可以听听，看看是不是‘情侣’。”
警察接过手机，点开录音——里面清晰地传来陈昊的声音：“宝贝，等会儿给你两千块，今晚好好陪我。”还有莉莉的回应：“好呀，那你可别骗我。”录音不长，却像一记重锤，把陈昊的辩解砸得粉碎。
陈昊的脸从惨白变成青紫，他想抢手机，却被警察拦住。“你老实点！”警察厉声呵斥，然后继续翻看手机里的转账记录——近半年来，陈昊给十几个陌生账号转钱，备注全是“零花钱”“买东西”，每笔金额都在几百到几千不等。
“这些账号是什么情况？”警察看向陈昊，语气严肃。陈昊瘫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声音沙哑：“我……我就是给朋友转的钱……”
“朋友？十几个朋友？每个月都要给‘零花钱’？”警察的追问让陈昊哑口无言，他低着头，肩膀不停颤抖。莉莉看到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突然哭出声：“警察同志，我坦白！我不是他女朋友，是他昨天在酒吧找的，他说给我钱，让我陪他……”
莉莉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陈昊。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绝望，却还想辩解：“不是的！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
“行了，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警察打断他的话，拿出手铐。陈昊见状，彻底慌了，挣扎着喊：“我没犯法！我只是找朋友玩！你们不能抓我！”
“涉嫌嫖娼，已经违法了，跟我们走！”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架着陈昊往外走。莉莉也被另一个警察带着，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
楼道里早就围满了邻居，有人探着头往屋里看，有人小声议论：“难怪最近总看到不同的女人来，原来是干这个的……”“这男的也太渣了，人家姑娘都报警了……”
陈昊被警察架着经过人群时，头埋得低到胸口，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神，只能任由警察把他带走，消失在楼道尽头。
林薇站在门口，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她转身关上门，把外面的议论声和混乱都隔绝在外，然后靠在门板上，缓缓闭上眼——这场荒唐的闹剧，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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