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清晨没有早读课，段宁宁醒得比平时早，指尖摩挲着书包上的红丝带——是程彦昨天帮她系的，蝴蝶结打得很规整，风一吹就轻轻晃，像只停在书包上的红蝴蝶。她对着镜子别上苏晓雨送的星星发夹，又从抽屉里拿出那盒草莓奶糖，放了两颗在口袋里，才背着书包出门。
走到香樟大道的路口时，程彦已经在等她了。他穿着浅灰色的连帽衫，手腕上的红丝带和她书包上的那根衬得刚好，手里拿着两瓶温热的草莓牛奶，见她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早，宁宁。”
“早。”段宁宁走过去，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手，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两人并肩往图书馆走，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响，晨光透过香樟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金。
“昨天睡得好吗？”程彦忽然问，目光落在她的发顶——星星发夹在阳光下闪着细弱的光，和她的眼睛一样亮。
“嗯，”段宁宁点点头，小口喝着牛奶，“你呢？有没有因为……太开心睡不着？”
程彦笑出了声，声音轻得像风：“有一点。睡前翻了翻竞赛笔记，想着今天要给你讲哪道题，才慢慢睡着的。”
段宁宁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看着牛奶瓶上的标签，嘴角悄悄扬了起来。原来，确认关系后的第一个夜晚，他也和她一样，被满心的欢喜填得满满的。
图书馆刚开门，里面没什么人。两人走到上次坐过的靠窗位置，程彦先帮她拉开椅子，才把自己的书包放在对面。段宁宁坐下时，发现桌角放着一张折成星星形状的便签，展开一看，是程彦的字迹：“今天也要认真讲题，认真喜欢你。”
她捏着便签纸，脸颊发烫，抬头看程彦时，他正假装翻书，耳尖却红得很明显。段宁宁偷偷把便签夹进物理笔记本里，刚好和那片香樟叶标本挨在一起，心里甜丝丝的。
“先看哪道题？”程彦拿出她的笔记本，指尖划过上面记着的错题，“这道电磁感应的题，上次电话里没来得及跟你说解题思路。”
段宁宁凑过去，肩膀轻轻挨着他的肩膀。程彦把笔记本往中间推了推，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受力分析图，声音放得很低：“这里要注意磁场方向，还有导体棒的运动状态，其实和之前讲过的力学题是一个逻辑……”
他讲题时很认真，眉头微微蹙着，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隽的字迹。段宁宁听着听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很长，握着笔的姿势很好看，手腕上的红丝带随着动作轻轻晃，晃得她心里也跟着发软。
“听懂了吗？”程彦讲完，转头看她，刚好撞进她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里。段宁宁像被抓包的小孩，赶紧点头：“听、听懂了！”
程彦笑了，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笔记本：“说谎，刚才都没看题，在看什么？”
“我……”段宁宁的脸更红了，小声说，“在看你的红丝带，和我的很配。”
程彦的耳尖更红了，却没移开目光，反而凑近了些，声音轻得像耳语：“那以后，我们每天都系着，好不好？”
“好。”段宁宁点点头，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两人一起复习到中午，程彦去图书馆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和热饮。段宁宁咬着三明治，看着对面的程彦——他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下午学校有香樟文化活动，”程彦忽然说，“苏晓雨说有手绘香樟叶的环节，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段宁宁眼睛一亮，她昨天就听苏晓雨说了这个活动，还想着要不要问程彦去不去。
下午的校园里比平时热闹，香樟大道两侧摆了好几个摊位，有卖香樟叶书签的，有教编香樟叶花环的，最热闹的是手绘香樟叶的摊位——几张长桌拼在一起，铺着白色的画纸，旁边放着颜料和画笔，不少同学围在那里画画。
苏晓雨早就占好了位置，见他们来，赶紧挥手：“这里这里！我帮你们拿了颜料，红色和粉色的，很配你们的红丝带！”
段宁宁和程彦走过去，坐在苏晓雨旁边的空位上。长桌上放着几片新鲜的香樟叶，还有一张画着香樟大道的底图。“我们要一起画吗？”段宁宁问程彦，指尖碰了碰画笔。
“嗯，”程彦拿起一支红色的画笔，“我画香樟树，你画我们好不好？”
段宁宁点点头，拿起粉色的画笔。程彦先在画纸上勾勒香樟树干的轮廓，笔触很稳，很快，几棵挺拔的香樟树就出现在纸上。段宁宁看着他画画的样子，想起文化节上他画的那幅《路灯下的等待》，心里暖暖的，拿起画笔，在香樟树下画了两个小小的人影——女生扎着低马尾，别着星星发夹，男生穿着连帽衫，手腕上系着红丝带，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影子在地上靠得很近。
“画得很像我们。”程彦看着她画的小人，笑着说，伸手蘸了点白色颜料，在两人头顶画了几颗星星，“这样更亮一点。”
段宁宁看着画纸上的星星，又看了看程彦，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他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阳光落在他身上，像画里的人。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一起坐在香樟树下画画，会手牵着手走在晨光里，会把彼此的名字，写进对方的未来里。
“画好了！”苏晓雨举着自己的画纸凑过来，“你们看我的，是不是很好看？”
段宁宁和程彦抬头，看见苏晓雨的画纸上画着三个人影，中间是她和程彦，旁边站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是苏晓雨自己。“我们三个，要一直做朋友呀。”苏晓雨笑着说。
“嗯，一直做朋友。”段宁宁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夕阳西下时，活动快要结束了。程彦把他们一起画的那张画仔细卷起来，递给段宁宁：“给你保存，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画一张，好不好？”
“好。”段宁宁接过画纸，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走出校园时，程彦牵着她的手，沿着香樟大道慢慢走。风穿过树叶，带着淡淡的香樟味，红丝带在两人的手腕和书包上轻轻晃着，像在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宁宁，”程彦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下周有场物理竞赛的宣讲会，我想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段宁宁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用力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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