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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猎人屋惊变

墨笔赤瞳

夜雨比来时更密,豆大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风声裹着雨丝在巷子里打转,将三人的脚步声揉得模糊。玄烬走在最前,青铜剑斜挎腰侧,指尖凝着一簇小小的幽冥火——那火光压得极低,仅够照亮身前两步路,却精准避开了所有积水坑与暗藏的碎石,连衣角都没沾到半点泥泞。他周身像罩着层无形的屏障,飞溅的雨珠刚靠近就被灼热的气息蒸成白雾,连缠上沈砚发梢的雨丝,都被这气息悄悄烘得半干。

沈硕走在中间将行囊贴在小腹的位置,玄烬则时不时的往他身侧挪近半寸,雨还在下,玄烬将伞往沈硕那边斜了些,苏婠则一手撑伞一手攥紧手中的短剑。

短剑出鞘半寸,冷光在雨幕中闪了闪。她熟门熟路避开积水,目光却总往身后瞟——从离开院落起,那道如针的视线就没消失过。“前面左拐穿竹林,就是后山。”她拽了拽沈砚的衣袖,声音发紧,“竹林里有我哥设的暗桩,踩中会有响动。”她拽了拽沈砚的衣袖,声音发紧,话没说完,玄烬也没回头,脚步依旧轻得像片羽毛,显然没把这些小儿科放在心上。

刚踏入竹林,“咔嗒”一声轻响从身后传来,像是枯枝被踩断。玄烬没回头,赤瞳里的火亮了半分,但也只有半分,转身时,青铜剑已出鞘半寸,冷冽的剑气劈开雨幕,却只看到晃动的竹影,连个人影都没抓着。

“是噬魂宗的人?”苏绾攥紧短剑,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不一定。”沈砚上前一步,挡在苏绾身前,目光扫过竹林深处,“刚才那动静太轻,不像是成年人的脚步声,倒像是……”他话没说完,就见玄烬突然抬手,将他往身后一拉,同时挥剑劈开一道袭来的黑影——那黑影落地时发出“吱呀”一声,竟是只缠着邪气的纸人,纸面上画着狰狞的鬼脸,嘴角还沾着干涸的黑血,被剑刃劈开的瞬间,化作一团灰雾,散在雨里。“是噬魂宗的引路纸人,专门用来追踪活人的气息。”玄烬的语气冷了几分,指尖的幽冥火猛地窜高,将周围的竹枝燎得噼啪作响,“他们应该是顺着木盒的邪气追来的,看来破庙里留了后手。”

沈砚立刻摸出怀中的符纸,又画了道隐匿符,贴在苏绾的衣襟上:“这符能遮住你的气息,别说话,跟着我走。”他话音刚落,就听见竹林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显然是追兵到了。

玄烬将青铜剑归鞘,伸手揽住沈砚的腰,同时朝苏绾递去一个眼神,压低声音:“跟紧了,从竹林东侧的密道走,那里能直接通到猎人屋。”他脚下发力,带着沈砚率先往竹林深处奔去,幽冥火在他周身凝成一道薄盾,挡住飞溅的雨珠与袭来的竹枝,速度快得像道黑影,留出恰好能让苏绾跟上的间隙

半柱香后,三人站在巨石后的密道入口前。玄烬随手拨开藤蔓,指尖的幽冥火扫过入口,藏在藤蔓下的毒刺“滋滋”冒了烟,瞬间化为灰烬。钻进密道时,沈砚轻声提醒:“堵上入口,贴道镇邪符。”玄烬立刻反手用石块堵死入口,又从怀中摸出符纸贴上——刚贴好,密道外就传来重物撞击的声响,石块连晃都没晃,符纸边缘的金光反而更亮了些。

密道漆黑,只有幽冥火泛着微光。沈砚扶着石壁缓气,苏绾突然“啊”了一声,脚边躺着具噬魂宗黑衣人的尸体,胸口插着短剑,血迹未干。“怎么会死在这里?”苏绾往后退,撞在石壁上,声音发颤,玄烬却没看尸体,只举着幽冥火凑到沈砚身边,照亮他身前的路。

沈砚蹲下身,刚要揭面具,玄烬已先一步伸手——他指尖的幽冥火在面具上点了点,面具瞬间裂开细纹,露出底下青黑的脸。“镇灵术杀的,伤口灵力没散。”沈砚指着剑伤,玄烬的赤瞳立刻扫向伤口,又移向密道深处,语气冷了几分:“里面有人,活着,带血腥味。密道深处传来虚弱的咳嗽声。玄烬将沈砚护在身后,青铜剑出鞘半寸,冷光扫过暗处——那里坐着个穿破旧镇灵卫服饰的男人,胸口缠着渗血的绷带,左眉骨下的疤痕与苏绾一模一样。“绾绾?我是你哥,苏凛。”男人声音发颤,苏绾刚要冲过去,玄烬却没动,只等沈砚的示意。直到沈砚轻轻点头,他护着沈砚的手也松了,却依旧挡在两人之间。

苏绾冲过去抱住男人,眼泪落下来。沈砚刚摸出伤药,男人的眼神突然变了,指尖凝着黑气往苏绾后心刺去——沈硕先一步展开煞青扇挡住又立即将苏婠拉向身后,沈砚的“煞青扇”是一尺四寸的便携折扇,乌木扇骨泛着浅棕光泽,扇面是青灰色细绸,绘着几笔淡墨竹影,摸起来顺滑却不显华贵,扇骨衔接处藏着细缝机关,扇面下还隐有硬物轮廓,不触发时完全看不出藏着尖刺与钢针,就像件随身饰品?不过平时都有玄烬在场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来施展它了。

“你不是苏凛吧。”沈硕道,“火属性灵力会暖,你身上的邪气是幽冥浊气,冷的。”男人脸色扭曲,身体膨胀,皮肤裂开露出青黑本体:“识破又怎样?猎人屋有大阵,邪祟等着你们!”说完就要朝沈硕扑来。

还未等沈硕反应过来,玄烬就已经要一刀砍了他,沈硕急忙说道“别杀他,里面或许有苏凛的魂魄,攻他胸口凸起处!”玄烬立刻将青铜剑一转,剑尖避开魂魄所在的位置,精准刺向凸起处——邪祟惨叫着萎缩,沈砚扔出的驱邪符贴在它胸口,符纸燃烧时,道透明魂魄飘了出来,正是苏凛。

“绾绾……对不起……”苏凛的魂魄虚弱得快散了。苏绾刚要伸手,密道突然剧烈晃动,石块从头顶落下。玄烬立刻将魂魄收进符纸,抬手往苏绾方向一抛,符纸精准落在她掌心,随即揽住沈砚的腰,脚下发力往出口奔去——他周身的幽冥火凝成厚盾,落下的石块撞在盾上瞬间被烧得粉碎,连火星都没溅到两人身上。密道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出口就在前方,他却没加快速度,只顺着沈砚的步伐调整节奏,确保他走得稳些,苏绾则攥紧符纸,踉跄着跟在两人身后,勉强没被落下。

冲出密道的瞬间,猎人屋方向传来爆炸声,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玄烬带着沈砚躲到巨石后,青铜剑归鞘,指尖的幽冥火压得极低。苏绾也喘着气跟来,靠在另一侧石壁上。沈砚攥紧行囊,看向远处——猎人屋外围满了噬魂宗的人,阵眼处的裂隙里不断钻出新的邪祟,黑压压一片。这时,沈砚行囊里的宝扇突然微微发烫,扇骨贴着布料传来细碎的震动,像是在呼应远处阵眼的邪气,又像是在提醒他——这裂隙深处藏着的,或许比噬魂宗的邪祟更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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