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天来得比家乡早,九月的风已经带了凉意,吹得香山的枫叶渐渐染红,也吹进了凌晚舒和时璟年的大学校园。
美术学院和计算机系的校区隔了两公里,不算远,却也不能像高中那样朝夕相处。时璟年每天雷打不动,早上六点半就骑着共享单车去美术学院门口等凌晚舒,手里拎着热乎的豆浆和肉包——他摸清了她的口味,豆浆要甜的,肉包要荠菜馅的。
凌晚舒每次从宿舍楼出来,都能看到那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靠在自行车旁,晨光落在他身上,像高中画室里的阳光一样温暖。她跑过去,接过早餐,笑着问:“你不用这么早过来的,我们专业课八点才开始。”
“早来才能抢到你喜欢的包子啊。”时璟年揉了揉她的头发,把自行车推到她面前,“上来,我送你去教学楼。”
自行车后座铺了软垫,是时璟年特意买的,怕硌着她。凌晚舒坐上去,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校园里的桂花香,凌晚舒忍不住眯起眼睛,轻声说:“时璟年,北京的秋天真好。”
时璟年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嘴角弯起:“有你在,才好。”
周末的时候,时璟年兑现了高考后的承诺。他提前查好路线,带着凌晚舒去了故宫。红墙黄瓦映着蓝天,角楼在阳光下飞檐翘角,凌晚舒拿着速写本,蹲在护城河旁,一笔一笔勾勒着角楼的轮廓。时璟年就站在她身边,帮她挡着来往的人群,偶尔递过一瓶温水,或者蹲下来,看着她的画纸说:“这里的线条再柔一点,会更像你画的高中玉兰花。”
凌晚舒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的认真比高中时更甚。她笑着把速写本递给他:“那你帮我改改?”
时璟年接过笔,却没有画,反而在画纸角落写了一行字:“故宫的秋,不及你眉眼半分柔。”
凌晚舒的脸颊瞬间红了,伸手去抢速写本:“你又胡闹!”
时璟年笑着躲开,把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说的是真的。从高中画室看到你画的第一幅梧桐开始,我就觉得,你画的所有风景,都不如你好看。”
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故宫的石阶上,看着晚霞染红河面,凌晚舒靠在时璟年的肩膀上,翻着速写本里的画——有高中的梧桐,有画室的星光,有故宫的角楼,还有一页,画着两个并肩坐在石阶上的身影,旁边写着:“北京的秋,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