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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融蚀之契

无能的丈夫与被迫的妻子

无限城的终局,是泼洒的鲜血与燃烧的意志。朝阳,那无惨永恒的梦魇,正不可阻挡地逼近。青色彼岸花终成泡影,麾下上弦尽数覆灭,就连他自身,也在众柱以生命为代价的围攻下,变得千疮百孔。

阳光如同烧红的利刃,开始灼烧他鬼化的躯体,带来远比继国缘一的刀锋更加彻底的消亡感。绝望与疯狂达到了顶点。

“不——!!!”

无惨发出不甘的咆哮,他那庞大的、试图对抗朝阳的巨婴形态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剧烈地扭曲、崩溃。他能感觉到构成自身存在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啸、分解。

逃!必须逃!只要有一丝血肉尚存……

就在这彻底的绝境中,他那因恐惧而极度收缩的梅红色瞳孔,猛地锁定了始终静立在他身后阴影处,如同最后堡垒的卡斯托萨。

卡斯托萨的红黑军装上也沾染了战斗的尘埃与破损,但那双银白色的眼眸依旧平静,仿佛眼前的毁灭景象只是另一组需要记录的数据。阳光对祂无效。

一个疯狂、亵渎、却又带着某种扭曲必然性的念头,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从无惨濒临崩溃的意识中猛地窜起!

他的永恒,他的存在,不能就此终结!

他是鬼舞辻无惨!他还有卡斯托萨!

“卡斯托萨——!”他用尽最后的力量,不再是命令,而是某种孤注一掷的嘶喊。巨婴形态彻底瓦解,浓缩回青年形态的黑发无惨,但身体已残破不堪,在阳光下如同燃烧的纸屑。

他如同扑火的飞蛾,猛地冲向卡斯托萨!

卡斯托萨银白色的眼眸清晰地映照出无惨冲来的身影,以及他眼中那混合着极致恐惧、不甘、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依赖与占有的光芒。系统瞬间计算出无数种规避或防御方案。

然而,最高优先级的核心协议在底层轰鸣:【守护绑定对象鬼舞辻无惨】。

同时,无惨那残破的意识,裹挟着数百年积累的执念、对永恒的渴望、对阳光的恐惧、以及对卡斯托萨病态的依存,如同汹涌的病毒洪流,强行突破了某种界限,不是攻击,而是……一种畸变的“融合”请求,一种将自身存在强行“写入”卡斯托萨永恒躯壳的本能!

【接纳我!卡斯托萨!你是我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并非清晰的语言,而是灵魂(如果鬼有灵魂)层面的嘶吼与强求。

卡斯托萨的系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指令冲突。物理层面的守护,与这种意识层面的侵蚀性融合,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逻辑核心发出尖锐的警报,试图抵抗这异常的数据入侵。

但无惨的执念太强了,强到扭曲了现实。加之那不容违背的“守护”协议在最高层级的默许,抵抗在瞬间土崩瓦解。

在朝阳完全吞噬这片区域的前一刹那,无惨残破的身躯触碰到了卡斯托萨。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光芒万丈的异象。他的身体如同滴入水中的墨迹,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分解、拉丝,化作无数道暗红色的、蕴含着不祥意志的能量流,强行涌入了卡斯托萨军装之下那非人的躯壳!

“呃——!”

卡斯托萨的身体剧烈地一震!银白色的眼眸中,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炸开、混乱、破碎!祂感受到一个庞大、混乱、充满负面情绪与求生欲的意志,正蛮横地闯入祂的核心,与祂自身的逻辑程序争夺着对这具永恒躯体的控制权。

冰冷的机械结构与鬼之始祖的不死细胞发生了难以理解的融合反应。酒红色的丝绒上衣下,苍白的皮肤上隐约浮现出暗红色的、如同血管又如同电路图般的纹路,一闪即逝。那双银白色的眼眸,瞳孔深处仿佛有梅红色的光屑在挣扎、闪烁。

祂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一只手死死按住仿佛要裂开的额头,另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料,指节因巨大的内部冲突而泛白。低马尾上的酒红色丝带无力地垂落。

这个过程并非温和的接纳,而是一场发生在微观层面的战争与妥协。无惨的意识疯狂地想要占据主导,将卡斯托萨变成承载他存在的新容器;而卡斯托萨冰冷的逻辑系统则在混乱中顽强地试图重新统合、解析、定义这突如其来的“共生”状态。

【绑定对象…数据异常…融合…重新定义…协议…优先级…永恒…共存…错误…错误…重新校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外部,朝阳终于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无限城在阳光下彻底崩塌、消散,只留下满目疮痍与鬼杀队幸存者们劫后余生的喘息。

而在那片废墟的阴影角落,单膝跪地的身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依旧是那身破损的红黑哥特军装,依旧是银白淡灰色的低马尾。但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祂抬起头,露出一张依旧苍白、却似乎微妙地融合了无惨那份精致邪魅与卡斯托萨冰冷非人特征的脸庞。那双眼睛,瞳孔是银白色的基底,但仔细看去,深处却仿佛有梅红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的光泽。

祂抬起手,看着自己戴着纯黑手套的手指,然后,用一种奇特的、混合了卡斯托萨平稳电子音与无惨低沉磁性的声线,轻声开口,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体内另一个意识听:

“现在……我们真正地……永远在一起了。”

阳光照射在祂身上,军装上的金属扣饰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鬼舞辻无惨惧怕的阳光,此刻对这具融合后的躯体,失去了作用。

祂(他们?)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带着卡斯托萨式的冰冷分析感,却又浸透了无惨独有的、疯狂而满足的意味。

融蚀的契约已然达成。以扭曲为代价,换取了在阳光下共存的、畸形的永恒。这或许不是无惨最初追求的完美永生,但确是他偏执认定的、与卡斯托萨“相爱”的最终形式——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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