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教室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晓坐在座位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课本边缘，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斜前方——江熠正低头刷题，笔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侧脸线条冷硬，和昨天暴雨巷子里那个说“她是我女朋友”的人判若两人。
“发什么呆呢？”夏冉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压低声音调侃，“还在想你那位‘契约男友’啊？你们昨天签完协议，就没再联系了？”
苏晓猛地回神，脸颊发烫，慌忙低头翻课本：“什么契约男友，别乱说！就是合作关系！”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有点发慌。昨天分开时，江熠只丢下一句“明天早上一起进校门”，就转身走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她甚至不知道，今天该怎么跟他“演”这第一场戏。
早读铃声响起，班主任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视线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江熠身上：“江熠，这次月考你又是第一，跟大家分享下学习经验吧。”
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江熠身上。他站起身，手里还握着笔，语气平淡得像在念公式：“没什么经验，就是上课认真听，下课多刷题。”
简短的一句话，却引来一片唏嘘——这就是学霸的“凡尔赛”吗？
苏晓偷偷抬头看他，却刚好撞上江熠的目光。他的眼神没什么温度，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仿佛昨天在巷子里的约定从未存在过。
苏晓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撇了撇嘴，低头在草稿纸背面画起了涂鸦——一个戴着墨镜的高冷男生，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对话框，写着“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早读结束后，江熠突然起身，走到苏晓桌前。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夏冉更是用胳膊肘戳了戳苏晓，眼神里写满“好戏开场”。
苏晓紧张地攥紧笔，抬头看向江熠，却见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她的桌角，声音压得很低：“这是我的手机号，早上七点二十，学校东门见。”
说完，他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苏晓拿起纸条，上面的字迹依旧工整有力，末尾还加了个括号：【别迟到，第一次“演戏”要逼真】。
她看着纸条，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连演戏都这么一本正经。
课间操时，苏晓被夏冉拉着去操场。刚走到篮球场，就看到三个黄毛混混站在不远处，正恶狠狠地盯着她。苏晓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躲，却被夏冉拉住：“别怕，有江熠呢！”
话音刚落，一只手突然从后面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苏晓浑身一僵，转头就看到江熠的侧脸，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温柔：“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围的同学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转头看向他们。苏晓的脸颊瞬间爆红，想推开他，却被江熠按住肩膀：“别动，配合点。”
她抬头，看到那三个混混正盯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怀疑。苏晓只好硬着头皮，任由江熠揽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江熠，你……”苏晓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别说话，看前方。”江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们在看我们，演得像一点。”
苏晓只好乖乖点头，目光直视前方，却能感受到江熠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带着温热的温度，让她莫名安心。
走到混混面前时，江熠特意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苏晓，语气宠溺：“中午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苏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演戏，连忙配合：“随便，你决定就好。”
三个混混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面面相觑，最终没敢上前，悻悻地转身走了。
直到混混的身影消失在操场尽头，江熠才松开手，后退一步，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好了，他们走了。”
苏晓揉了揉被他揽得有点发麻的肩膀，心里有点复杂：“刚才……谢谢你。”
“应该的，协议内容。”江熠淡淡地说，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一场戏。
苏晓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挫败。她知道这是协议，可刚才他的温柔太过真实，让她差点误以为是真的。
回到教室，苏晓发现自己的课桌和江熠的课桌之间，多了一条用粉笔画的线。她疑惑地看向江熠，却见他正在刷题，仿佛没看到这条线。
“这是……”苏晓指着线，问道。
江熠头也不抬：“界线。协议里说过，互不干涉私生活，这条线以内是你的地盘，以外是我的，避免不必要的接触。”
苏晓愣住了，心里有点不舒服。她知道协议里有这条，但看到这条线，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她默默坐下，把自己的东西往线内挪了挪，仿佛这样就能和江熠划清界限。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课，老师在讲台上讲课，苏晓听得昏昏欲睡。她偷偷在草稿纸背面画涂鸦，却被老师点名：“苏晓，这道题你来回答。”
苏晓猛地惊醒，站起来，看着黑板上的物理题，一脸茫然。她根本没听课，怎么可能会答？
就在这时，一张纸条从斜前方递了过来。苏晓抬头，看到江熠正低头刷题，仿佛什么都没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纸条，上面写着详细的解题步骤。
苏晓按照纸条上的内容回答了问题，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让她坐下。
苏晓看向江熠，想跟他说谢谢，却见他已经转过头，继续刷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好把谢谢咽回肚子里，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
放学铃声响起，苏晓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就看到江熠站在门口等她。他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个面包，看到她出来，递了过去：“早上没吃饭吧？先垫垫。”
苏晓愣住了，接过面包，心里有点感动：“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猜的。”江熠淡淡地说，转身往校门口走，“走吧，‘女朋友’，该回家了。”
苏晓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路上遇到不少同学，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们。苏晓有点不自在，想跟江熠拉开距离，却被他拉住手腕：“别躲，演戏要逼真。”
苏晓只好任由他拉着，心里却像揣了一只小鹿，怦怦直跳。
走到学校东门，江熠松开手：“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明天早上七点二十，还是这里见。”
“嗯。”苏晓点点头，看着江熠转身走了，心里突然有点不舍。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面包，又想起课桌上的那条界线，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这是协议，可江熠的温柔和关心，却让她忍不住心动。
就在这时，夏冉跑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可以啊苏晓！你和江熠这戏演得越来越像了！刚才我看到他给你递纸条，还以为你们真的好上了呢！”
苏晓笑了笑，没说话。她不知道，这场始于协议的假戏，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自己对江熠的心动，是真的还是假的。
回到家，苏晓把书包扔在沙发上，拿出江熠给她的面包，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她走到书桌前，拿出画板，开始画画。画里是夕阳下的校园，两个少年并肩走着，影子交叠在一起，中间没有那条冰冷的界线。
她不知道，此时的江熠，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手机里苏晓的联系方式，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发短信。他拿起钢琴谱，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海里全是苏晓今天惊讶的表情和泛红的脸颊。
这场始于协议的假戏，似乎在不经意间，悄悄偏离了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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