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沈家小饭馆的后厨已响起动静。李凤霞系着熟悉的蓝布围裙,正往大铁锅里倒豆油,滋滋的声响混着葱花香气飘出前厅。沈建设叼着牙刷从楼上下来,含糊不清地喊:
沈建设“凤霞,昨天那批面粉得归置好,别跟上次似的受潮了。”
沈韶杰扛着刚采购的蔬菜进门,脚下的塑料筐蹭得地面发响,刚要喊
沈韶杰“妈,菜放哪儿”,
目光突然撞上前厅桌边的身影——林晏穿着沈韶光找出来的棉麻衬衫,正对着矮桌研究上面的玻璃转盘,指尖轻轻一碰,转盘慢悠悠转起来,惊得他往后缩了缩手。
沈韶杰“我去!”
沈韶杰手里的芹菜“哗啦”撒了一地,嗓门陡然拔高,
沈韶杰“林晏!怎么在我家店里?”
林晏抬眸,眉宇间带着几分茫然:
林晏“某亦不知其中缘由,只知昨日于云水苑后巷醒来,周遭诸事皆陌生异常,后至一处祠堂,恰遇韶光在此,方得一处落脚。”
这声喊惊得后厨的李凤霞手一抖,炒勺“当啷”砸在锅沿上。她快步冲出来,看见林晏的瞬间,手里的围裙都忘了解,眼睛瞪得溜圆:
李凤霞“沈建设! 韶光! 央央 快出来 快快快 看谁来了!”
沈建设嘴里的牙刷“啪”地掉在洗漱杯里,漱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也没察觉。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前厅,绕着林晏转了两圈,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沈建设“你、你怎会穿此般衣裳在此处?莫非咱们……又入了那穿越之境?”
沈央央“外公外婆爸爸,你们吵什么呀?
”沈央央背着粉色书包从楼梯跑下来,羊角辫一颠一颠的,看见林晏立刻停住脚步,随即眼睛一亮,挣脱沈韶杰的手就冲过去,拽住林晏的衣角晃了晃,
沈央央“林少尹叔叔!你是不是来教我轻功的?上次你带我飞凉亭,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
林晏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林晏“伯父、伯母、央央、绍杰……某竟能再度见着诸位,当真恍如梦境!”
沈韶光睡眼朦胧从楼上走来,轻声道:
沈韶光“爸妈、哥,央央,这便是在永安城,被我们错认成祖宗、还曾救过我的林少尹。
”她顿了顿,声音放柔,
沈韶光“他如今来了此处,往后便与我们一同居住,在店里搭把手。”
李凤霞最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拉住林晏的手,掌心的老茧蹭得他手腕发痒:
李凤霞“哎哟,真是小林啊!快坐快坐,阿姨给你下碗阳春面,滋味与永安城咱们做的一般无二!
”说着又转头瞪沈建设,
李凤霞“还愣着作甚?速去将你珍藏的茶叶取来,小林昔年在永安城,可帮了咱们家大忙!”
沈建设这才回过神,一拍大腿:
沈建设“对对对!林少尹……不妥,该唤你小林才是!你当真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当年在永安城,若不是你收留我等在云水苑安身,还助我们开起饭馆,我等怕是早已被押往官府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林晏耳边,
沈建设“哎,你与那长公主,仍有往来否?她前番还夸赞我做的玛瑙肉滋味甚佳呢。”
沈韶杰已经捡起地上的芹菜,挠着后脑勺凑过来,语气里带着好奇:
沈韶杰“林少尹,你究竟是如何来此的?哦对了,你识得咱们这燃气灶否?往后生火劈柴的活计便不需你操劳了,此等法子早已不用咯。”
沈央央干脆爬到林晏旁边的椅子上,晃着小腿追问:
沈央央“叔叔,此番你还能带我飞吗?咱们这儿无凉亭,飞至房顶可否?我娘说房顶危险,可我知你定会护着我!”
林晏望着眼前热络的一家人,昔年在永安城相处的点滴骤然涌上心头——沈韶杰装病蒙骗刘常的模样,李凤霞端出玛瑙肉时的香气,沈建设对着“聚贤第一厨”牌匾憨笑的神情,还有央央在凉亭上吓得紧闭双眼的模样。他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林晏“诸位莫急,某……我会慢慢学此处的活计,也会将昔年永安城的过往,一一讲与你们听。”
李凤霞笑得眼角起了皱纹,拉着他往厨房走:
李凤霞“快随阿姨来,瞧瞧咱们这现世的灶台,可比永安城的土灶便捷多了!
”沈韶光望着林晏被家人簇拥着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温度,眼底满是暖意——原来跨越时空的缘分,真的能让两个世界的家人,变成真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