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声如跗骨之蛆,怒吼着紧追不舍!更糟糕的是,大地猛地一震!
“地震?!”一人一鬼对视满是错愕。
“糟了!快走!”时樾脸色剧变,顾不得再问,一把拽起钱漂漂,朝着他们栖身的废弃别墅狂奔!
在剧烈的摇晃中,一路疾驰回到别墅,迅速收拾好金银、钞票、银行卡就往外冲。摇摇欲坠的别墅门口,一人一鬼刚好跑出来,钱漂漂忽然想起一事,瞬间刹住脚步——
“等等!师父的手镯还在里面!”那是她云游在外的师父,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在她眼里等同于巨额财富啊)!
“房子要塌了!别管了!”时樾急得大喊,伸手就要拉住她。
“不行!”钱漂漂一把甩开时樾的手,像颗出膛的炮弹,毫不犹豫地又一头扎进那剧烈摇晃、砖石纷纷坠落的危楼之中!
“钱漂漂!你疯啦?!!”时樾的嘶吼被淹没在房屋不堪重负的呻吟中。
别墅内烟尘弥漫,一片狼藉。钱漂漂凭着记忆在混乱中找到那只冰凉温润的古朴手镯!
就在这一刹那——
“轰隆隆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发!狂风、雷电、地震三重天灾的联手摧残下,摇晃的别墅轰然坍塌,断梁、碎瓦铺天盖地砸落!
黑暗与剧痛瞬间吞噬一切!生死关头,钱漂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念,催动手镯空间——那里面是她出道以来辛苦赚取(坑蒙拐骗)攒下的钱财和宝贝!
这时,一道微弱的白光自手镯骤然亮起!
紧接着,疯狂扒拉着废墟,嘴里还哭喊着“妖女,快回来,你不会噶了吧?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的时樾,也被这道白光拽了进去,消失无踪。
只余下钱漂漂这个世上最后的遗言: “幸好宝贝没丢,钱也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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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翱国,璟亲王府。
府邸最偏僻破败的院落里,一阵阵刺耳的铜锣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小姐!起床啦!日上三竿了,还睡!起床!起床!”丫鬟小昭奋力敲着铜锣,扯着嗓子对着紧闭的房门大喊。
“哎呦……小昭,你是要谋杀亲主啊!吵死啦!你不知道今天周六吗?!”屋内传来钱漂漂气急败坏咆哮。
实在受不了魔音灌耳的她,猛地坐起身,眼皮费力地掀开一条缝,不满地嘟囔着。
下一秒又“咚”地一声,倒回硬邦邦的床板上,试图用薄被蒙住头隔绝噪音。
小昭可没打算放过她,推门进去,使大劲儿把她从被窝里往外拽,还边哄到:“小姐,先起来吃点早饭再睡嘛!”
一听到“早饭”二字,钱漂漂瞬间不淡定了,“吃早饭?!那饭是人吃的吗?给猪吃,猪都嫌弃!”她愤愤地抱怨着。
钱漂漂心里疯狂吐槽:来个古代容易吗我!连口像样的饭都吃不到! 王府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某只“自大的猪”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不屑地哼唧了一声。
“小姐您就别说这些气话了,”小昭眼圈一红,声音带上了哽咽,“您……您本来就不受宠,府里还有多位夫人明里暗里欺负您……”
一想到小姐如今的处境,小昭就忍不住抽泣起来。自家小姐从月前那次大病醒来后,性情可谓是天翻地覆。
懒散到了极致不说,从前最痴迷、视若生命的古筝碰都不碰了,这肯定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啊!
一个月前。
这具身体的原主,林鸢,名动京城的娇弱才女,也是举国皆知的病秧子。成为璟亲王妃不过数月,便生了一场几乎要命的大病。
昏迷数日后,再次睁开眼的,灵魂已换成了钱漂漂。携着能见鬼神的“鬼眼”而来,甫一苏醒,便觉天地间风起云涌。这个国度,这个世界,注定要因她的到来而“热闹”起来。
古色古香却略显清冷的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兰香。
‘小姐醒了!小姐您终于醒了!吓死小昭了,呜呜呜……’ 檀木雕花床榻边,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泪如雨下,哭得喘不上气。
‘啊……脑袋好疼……’ 钱漂漂的意识逐渐回笼,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我不是……被别墅压死了吗?这又是哪儿?’ 她带着满腹惊疑,艰难地转动眼珠,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
目光最终落在床边哭成泪人的小丫头身上,声音沙哑地问:‘你……是谁?’
小昭闻言,泪如雨下,‘小姐!您怎么连小昭都不认识了?呜呜呜……’自小姐落水后,人虽醒了,可这病根到底没去除。她心里暗暗做下了决定:得想设法通知老爷和夫人才行!
小昭抽噎着解释:‘我是小昭啊,小姐的陪嫁丫鬟!’
‘啊?陪嫁?’ 钱漂漂瞬间愣住,‘结……结婚啦?!’ 我连恋爱都还没正经谈过呢,这就直接跨入已婚妇女行列了?! 她正处在巨大的信息冲击中,小昭新一轮的嚎啕大哭又打破了沉寂。
‘哎呀,先别哭啦!’ 钱漂漂被她吵得脑仁更疼了,赶紧打断道:‘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朝代?我是谁?’
经过小昭一番抽抽搭搭的解释,钱漂漂终于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她穿到一个架空王朝。这片大陆凤翱国、云翔国、临川国三国鼎立,周边多个小国。如今自己身处凤翱国,皇族凤氏。
她是镇国大将军林啸的嫡女,翰林院大学士的独外孙女,亲哥哥还是掌管刑狱的刑部侍郎!如此显赫的家世,顶着“才女”名头却也是个举国皆知的“病秧子”——林鸢。
然,这牛逼轰轰的家世,也终究逃不过恋爱脑的命运。
据说,这桩婚事是原主自己哭着求来的。钱漂漂撇撇嘴:‘难怪不受宠,还被害死……算了!’ 她下定决心,‘既然我用了你的身体,自会帮你报仇!亦会回报你的父母,你安息吧!’
钱漂漂(不,现在该叫林鸢了)拍拍脸颊,吩咐小昭:“我饿啦!小昭,你先去给我弄碗粥和几个馒头来。”小昭应声退出房门,钱漂漂才有空仔细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屋子。
她东摸摸,西看看。惊讶地发现,这院落偏僻破旧,可仔细看屋里的木质家具,竟是上好的檀木所制!
钱漂漂眼睛滴溜溜的转,盘算着:“啧,这要是能搬到现代去卖,得值多少钱呀!”
走出里间,外间陈设更是简陋,只一面孤零零的铜镜搁梳妆台上。“对呀!”她一拍脑门,“来这儿躺半个月,还未注意自己如今长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