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结束后的临时指挥中心里，张真源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外面忙碌的同僚们。玻璃映出他疲惫的面容，以及从身后走近的严浩翔。
“真源，”严浩翔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我们赢了。”
张真源没有转身，只是注视着玻璃中严浩翔的倒影。严浩翔的手指轻佻地勾了一下他的下巴，这个亲昵的动作在平时只会让他们相视而笑，但此刻却让张真源感到一丝不适。
“是的，浩翔。”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视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多年的卧底生涯让他养成了时刻保持警惕的习惯，即使是在看似安全的环境中。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监控屏幕后，丁程鑫正通过隐秘的摄像头注视着这一切。他看着严浩翔对张真源亲昵的动作，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捏皱了手中的咖啡杯。
“老板，该走了。”身后的手下低声提醒。
丁程鑫抬手示意他安静，眼睛仍紧盯着屏幕上的两人。他看到张真源对严浩翔的微笑中带着勉强，看到张真源身体微妙的僵硬——这些细节，只有真正了解张真源的人才能察觉。
指挥中心内，严浩翔向前一步，更加靠近张真源，手自然地环上他的腰。
“浩翔，这不是地方。”张真源轻声拒绝，同时巧妙地转身脱离了严浩翔的怀抱，“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严浩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当然，我送你回公寓。”
丁程鑫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他知道张真源还没有完全从角色中抽离，还没有准备好回归原来的生活——或者说，张真源内心某些部分已经因为这场卧底行动而悄然改变。
车上，张真源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你还好吗？”严浩翔关切地问。
“只是累了。”张真源闭上眼，“三个月的伪装，需要时间调整。”
“我理解。”严浩翔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但记住，你已经回来了，回到了我身边。”
张真源没有抽回手，但也没有回应这个触碰。他的思绪飘回了丁程鑫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那不是看叛徒的眼神，而是掺杂着失望、愤怒，以及某种他不敢深究的情感。
当晚，张真源独自回到公寓，却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他警惕地检查后打开，里面是一块昂贵的腕表，附着一张简短的字条：
“时间会证明一切。——D”
张真源迅速环顾四周，走廊空无一人。他拿起腕表，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第七日，老地方。”
这是他与丁程鑫之间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意味着七天后在码头仓库见面。
“怎么了？”严浩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站在走廊尽头。
张真源迅速合上盒子，神色自若地转身：“没什么，一个祝贺任务成功的礼物。”
严浩翔走近，目光落在木盒上：“谁送的？”
“不清楚，没有署名。”张真源平静地回答，侧身打开房门，“要进来坐坐吗？”
严浩翔审视着他，最终摇摇头：“今天你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汇报会上见。”
门关上后，张真源背靠着门板长舒一口气。他打开木盒，取出腕表，内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挣扎。
七天后，他应该将这个情报上报，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丁程鑫自投罗网。这是他的职责，是他潜伏三个月的目的。
但当他想起丁程鑫明知他的身份却仍然放他一条生路时，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腕表光滑的表面。
在这场真假难辨的游戏中，有些界限一旦模糊，就再也清晰不起来了。而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想厘清这些界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