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难断，但道心更坚

他低头，看着火灵儿苍白而疲惫的睡颜云曦的归来在界海营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她不仅是石昊的故人，更是一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强者。在黑暗物质肆虐的当下，这样的助力无疑极为珍贵。

然而，对于火灵儿而言，云曦的出现却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陛下，云曦仙子请求觐见。”侍卫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火灵儿从军务文书中抬起头，神色平静：“请她进来。”

云曦缓步走入，白衣如雪，气质清冷如月宫仙子。她打量着帐内布置，目光最后落在火灵儿身上，微微颔首：“火皇陛下。”

“云曦仙子请坐。”火灵儿摆手示意，“不知仙子前来，所为何事？”

云曦优雅落座，淡淡道：“听闻陛下与石昊之间有些误会，我特来解释一二。”

火灵儿眉梢微挑：“仙子多虑了。朕与荒天帝并无误会，只是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云曦轻轻摇头：“陛下何必自欺？我看得出来，你心中仍有石昊。而石昊对你，更是情根深种。”

火灵儿手中笔微微一顿，随即继续批阅文书，语气淡然：“仙子若是为此事而来，恐怕要失望了。朕的私事，不劳外人操心。”

“外人？”云曦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石昊十万里相送时，陛下尚在火桑树下嬉戏。说起来，我倒不算是什么外人。”

这话中的挑衅意味显而易见，帐内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火灵儿终于放下笔，抬眼看向云曦，金红色的眼眸中不见怒意，只有一片沉静：“云曦仙子，朕敬你是客，但请注意分寸。无论你与荒天帝有何过往，都与朕无关。朕再说一次，这是朕的私事。”

两个女子的目光在空中交锋，一时间竟有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最终，云曦轻笑一声，打破沉默：“陛下果然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也好，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若陛下不再需要石昊，可否将他让予他人？”

火灵儿闻言，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仙子此言差矣。石昊不是物品，不存在让与不让之说。他的选择，从来只在他自己手中。”

她站起身，走向帐门，做出送客的姿态：“仙子若有心意，自可向他表明。朕还有军务在身，恕不奉陪了。”

云曦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去。走到帐门口时，她忽然回头：“陛下可知，在另一个时空，我与石昊曾有过一段情缘？”

火灵儿面色不变：“每个选择都会造就不同的未来。仙子既已回归此界，那些过往便只是镜花水月了。”

云曦笑了笑，不再多言，飘然离去。

待她走后，火灵儿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玉玺。

不介意？怎么可能完全不介意。 只是如今的她，早已学会将情绪深藏。

……

营地另一侧，石昊正在疗伤，忽见云曦来访。

“你的伤势如何了？”云曦关切地问，手中递过一个玉瓶，“这是我从异界带回来的灵药，对黑暗创伤有奇效。”

石昊接过药瓶，感激道：“多谢。这些年你在异界，想必经历了不少艰难。”

云曦轻叹一声：“艰难与否都已过去。能再见到你，一切都值得。”

她说着，目光柔和地落在石昊脸上：“你知道吗，在那个时空，我们曾是一对道侣。”

石昊一怔，随即苦笑：“云曦，那都是...”

“我知道那不是真实的。”云曦打断他，眼中却带着执着，“但那份感情是真的。石昊，我一直都...”

“云曦。”石昊郑重地打断她，“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云曦眸光微黯：“因为火灵儿？”

石昊沉默片刻，轻声道：“因为我心里只有她。”

这话说得毫不犹豫，让云曦脸色一白。她勉强笑了笑：“可她似乎已经不要你了。”

石昊眼中闪过痛色，却坚定道：“那是我的过错。我会用余生弥补，直到她愿意再次接受我。”

“即使她永远不接受？” “即使她永远不接受。”石昊毫不犹豫。

云曦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轻声道：“你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固执。”

石昊笑了笑，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营地突然响起警报声——黑暗物质再次大规模涌来！

石昊猛地起身：“我该去前线了。”

云曦紧随其后：“我与你同去。”

……

前线战况激烈，黑暗生灵如潮水般涌来，其中甚至有几个堪比仙王级的黑暗领主。

石昊一马当先，天帝拳轰出，金光璀璨，瞬间清空一片区域。云曦紧随其后，手中月轮旋转，清冷月华所过之处，黑暗退避。

火灵儿在指挥台上冷静调度，涅槃之火如雨落下，精准地净化着黑暗物质。

“左翼阵型松动，第三队补上！” “后方有黑暗潜伏者，涅槃队净化！” 她的指令清晰果断，展现出卓越的指挥才能。

石昊在激战中不时望向指挥台，那个冷静自若的身影让他既骄傲又心痛。

突然，一个隐匿许久的黑暗领主突破防线，直扑指挥台！

“陛下小心！”众将士惊呼。

火灵儿面色不变，手中涅槃之火凝聚成凤凰形态，正要迎击，却见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休想伤她！”石昊怒吼一声，不顾自身安危，直接撕裂虚空挡在火灵儿身前！

同时，另一道白衣身影也闪现在侧翼，月轮旋转，护住石昊的薄弱处：“小心左侧！”

三人配合默契，竟在瞬间将那个黑暗领主击退。

石昊回头急切地看向火灵儿：“你没事吧？”

火灵儿微微摇头：“朕自有应对之策，荒天帝不必冒险。”

云曦也关切地看向石昊：“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太勉强。”

这时，更多黑暗领主涌来，战况再度吃紧。

石昊深吸一口气，对云曦道：“帮我护住左翼，我要施展鲲鹏法！”

云曦毫不犹豫地点头：“放心！”

二人并肩作战，配合无间，仿佛多年战友。

火灵儿看着这一幕，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随即恢复冷静，继续指挥全军。

战后，石昊带着一身伤痕来到火灵儿帐中。

“今日多谢你相助。”火灵儿语气平淡，递过一瓶疗伤药，“这是火国特制的涅槃丹，对你的伤势有益。”

石昊接过药瓶，眼中带着期盼：“灵儿，今日我与云曦只是...”

“荒天帝不必解释。”火灵儿打断他，“你与谁并肩作战，与谁默契配合，都是你的自由。朕无权过问，也无心过问。”

石昊心中一痛：“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了？”

火灵儿抬眼看他，目光如平静的湖面：“朕在意的是界海安危，是火国子民，是大道修行。至于男女情爱...”她轻轻摇头，“早已不在朕的考量之中。”

就在这时，云曦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石昊，你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

她走进帐中，看到二人情景，微微一怔，随即对石昊柔声道：“我带来了月宫的疗伤圣药，比寻常药物效果好很多。”

石昊正要拒绝，火灵儿却先开口：“既然如此，荒天帝便随云曦仙子去疗伤罢。朕还要部署明日防务，恕不奉陪了。”

说罢，她转身走向沙盘，不再看二人。

石昊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清晰地感觉到，火灵儿不是赌气，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放下了。

云曦轻声道：“石昊，我们先去疗伤吧。”

石昊沉默良久，终于黯然转身，随云曦离去。

帐内，火灵儿手中的令旗无意识地捏得死紧，直至“咔嚓”一声断裂。

她看着断成两截的令旗，自嘲地笑了笑。

涅槃重生，终究斩不尽七情六欲。

但她已学会，不再为情所困，不再为爱所奴。

帐外，石昊回头望了一眼火灵儿的营帐，眼中满是决然。

“云曦，”他忽然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心有所属，此生不渝。有些界限，还是分明为好。”

云曦脸色一白，勉强笑道：“我明白。但至少让我帮你疗伤，作为朋友。”

石昊看着远方，轻声道：“有些火，一旦熄灭就再难重燃。但我不会放弃，即使要追遍九天十地，即使要等到海枯石烂。”

他的目光坚定如铁，那是荒天帝独有的执着。

追妻之路漫长，但他已下定决心，绝不回头。

而帐内的火灵儿，似乎心有所感，抬眼望向帐外天空，轻轻一叹。

情丝难断，但她的道心，更加坚定。